【喻黄】《凶犬》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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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
你选A
黄少天当机立断，决定让艾凡自己出来。
“我们时间不多，还要找机会逃出去。”他解释说。
艾凡眼中闪过一丝受伤，在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。他并没有多说什么，奋力爬到笼子边，正要逃出时，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，艾凡猛地向后一缩，迭声道：“快躲起来！快点！”
黄少天迅速向更暗处跑去，艾凡反手勾回笼子门，低声道：“去后面，笼子后面有空隙可以躲！”
关押兽人的笼子并没有完全紧挨着，在艾凡的笼子后面，恰好有个不大不小的空间，可以容黄少天藏在里面。没有更好的去处，黄少天只好把自己团进小小的缝隙中，眼前就是分割视线的铁栏杆，艾凡摊开身体，努力遮挡藏在后头的人。
“咔哒。”门开了。
黄少天屏住呼吸，心中不断盘算着如果艾凡真如喻文州所说的有问题，那他会不会把自己交出去？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，他应该怎么办？
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用于出入的门，搜捕他的人一进来，势必要铺开范围进行排查，到时一定会有空隙。他溜出去容易，那艾凡呢？把朋友——即便是曾经的朋友——留在这生死不明的境地里不符合他的一贯原则，尤其是被拒绝后的眼神，愧疚感如大山一般沉甸甸压在黄少天肩上。他担着喻文州的忧虑，也负着朋友的信任，两种感情你来我往此消彼长，折磨得他寸步难行。
之前的拒绝，还是太草率了。他默默地想。
但事已至此，时光无法倒流，眼前最重要的是瞒过呼啦啦进来的四个人。
大概是被嘱咐了不准打开灯光干扰到某些兽人，他们只拿了很小的手电，细细的光柱到处乱晃，时而扫过痛呼不止的兽人，时而刮过斑驳墙壁。光柱被一个又一个兽笼分割，加之部分兽人应激性低吠，极大地干扰那些人的搜捕进程。他们一边呵斥着不安分地兽人，一面仔仔细细扫过可能藏人的角落，并慢慢向艾凡的方向靠近。
艾凡的尾巴从笼子内钻出，在黄少天眼前晃了晃，像是在安慰他。
或许……或许是喻文州想多了？
又一术灯光打到艾凡身上，黄少天分毫不敢动，全凭着艾凡瘦弱的身躯在前方抵挡。黑猫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，耳朵压平，尾巴不安地在身后摆了摆。
“找到了吗？”房间一角有人在问。
“没看见！”有人回答。
“我这边也没有！”
“小东，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停在艾凡附近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，光柱略有停顿便迅速移开。黄少天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，直到那人离开附近区域，回了一句“没有”。
四人便如来时那般匆匆离去，待到门外脚步声离去，艾凡才松下紧绷的身体，哑声说：“都走了。”
黄少天飞快地从笼子后面挤出来。
艾凡依旧行动不便，不过这次黄少天决定帮忙。他的脊柱是好的，可不知为什么两条后腿无法直立，只能软踏踏垂在后面。黄少天无法，只好将他背起，找绳子缠了缠，勉强将人固定，而后轻轻顶开大门。
或许是刚刚搜查过，走廊里静悄悄的，倒是分不清方位的地方有乱糟糟的脚步声，大概是还在查找他的踪迹。黄少天顺着墙根走，沿来时的路返回——并非他脑袋执拗一定要如此，按照计划，当游丨行队伍行进到救助站附近时，黄少天带着受伤的艾凡逃出，冲撞人群，再意外被发现兽人身份，从而引起义愤填膺的群众的关注。在外围的布置与渲染之下，人群冲进救助站，再由黄少天引导大家发现隐藏起来的地下室，从而将一切秘密暴露在天光之下。
算算时间，应该快了。
黄少天边走边叮嘱艾凡，黑猫的身体愈发颤抖起来，体温也很高，黄少天心道不妙，该不会是重伤未愈又添新伤，艾凡要撑不住了？想到这里，便不再多话，一门心思躲避监控与搜捕，一点点靠近地下室的入口。
艾凡忽然动了动，黄少天心里一紧，说不出是提防还是关切，尽量平缓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艾凡虚弱地说：“来救我的……只有你吗？”
黄少天说：“还有别人，不是说过有人接应，你别担心，只要我们能出去就万事大吉。”
艾凡忽然打了个寒颤，四肢有一瞬的僵直。喉头滚过几个极为模糊的音节，即便以犬类兽人的听觉，也没能分辨出他到底说了什么。黄少天心中纳罕，不过眼下不方便多问，出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追根究底。还有喻文州的怀疑，也要在私下里慢慢打消。
他缓了缓过于剧烈的心跳，嘈乱的声音仿佛有了起点，就在走廊上方，伴随着激烈的人声。犹豫一秒，无论前方是生是死，他都要去搏一把。
艾凡已然奄奄一息，要出去，和同伴汇合，将艾凡尽快送进医院，要固定证据，引导舆论，要做好打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的准备……要做的事情很多，他并不觉得慌张，因为外面还有一个能给他支持的人。
要去见喻文州。
四足发力，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入口冲。艾凡在颠簸中微微睁开眼睛，原本剔透的猫眼此刻满是沉郁。
喻文州混在闯进救助站的人群里，竭力寻找黄少天可能的方向。在原本的计划中，游丨行队伍始终游离在事件之外，被设定为中性客观的角色。因而只有黄少天一人要闯入龙潭虎穴，面对种种危险来救一个暂时分不清敌友的人。喻文州始终悬着心，对于未知的茫然让他整个人处在一种仓皇无措的状态中，思虑良久，他最终放心不下，决定改变计划。
游丨行队伍在迅速蔓延的窃窃私语声中闯进最近的救助站——正是黄少天潜入的那一个——草木皆兵的工作人员在人群冲进去的第一时间飞速逃窜，这更引人怀疑，人们试图捉住哪怕一个知情人士问出点什么，然而，这群人就像受过专业训练一般，一溜烟没了踪影。
此时，众人才察觉出不对劲，负责维持秩序的警.察挡不住汹涌人潮，小小的救助站挤满被激化的人，喻文州在人群中穿梭，根据黄少天曾描述过的路线，艰难前行。
黄少天的路被挡住了，四名全副武装的男人拿着武器对准他和背上的艾凡，他甚至看见有人带了专门控制兽人的束缚用具。
麻烦了……
黄少天用余光瞥了眼背上的艾凡，见他还在昏迷，心下便想奋力一搏。犬类形态本来灵活非常只是背上多了个成年黑猫，又面对四个成年人的攻势，很快便有些左支右绌。有个男人扶了扶一侧的耳机，似乎收到什么命令，举起手中的电击枪。
黄少天反射性后腿疼痛。
那东西他领教过，电压被控制在一个不致死的范围，既可以破坏你的行动能力，又能最大程度带来痛苦。这玩意儿每一个被关押进行实验的兽人都经受过，而且不止一次。
那人狞笑着说：“时间不多了，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罪，不然，这电击枪的滋味你应该是尝到过的吧……”
黄少天种呲了呲牙，低吼一声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方突围。他绕过横劈过来的一人，又躲过自上而下来的网兜，以其中一人为圆心急转，成功使飞扑过来的两人撞在一起。他脚下不停，掉头转向入口，却在仅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被一阵剧痛击倒，登时瘫软在地，不停抽搐。
即便如此，他还想着背上的黑猫，生怕自己这一倒让艾凡无辜受罪，加重伤势。
然而……
背上一轻，本该被压在身下的黑猫不见了，只剩一截绳子顺着身体滑下。黄少天在剧痛中灵台清明，立刻明白他被骗了。
艾凡没有恢复人形，黑猫形容凄惨地趴在地上，乍一看去与黄少天不遑多让。手持电击枪的男人收回端枪的手，鞋尖随意踢走无力反抗的艾凡，单手拎起黄少天的后脖子。
“是不是有点意外？”他大笑两声，另有一人拉着黑猫的尾巴，在地上拖行一段来到他面前。
艾凡低低地哀嚎一声，立刻又得到一下狠踹，痛得全身发抖。黄少天被电流麻痹的身体暂时失去控制，更无法询问艾凡背叛的原因。可眼见如此，他又什么都不敢问了。
抓着他的男人似乎想要炫耀，掰着黑猫脖子后面的皮毛，露出一道几乎横贯了整个后脖子的伤疤。
“最新实验，他脑袋里装了微型电击器，可以远程操控。”男人笑容凶狠，“别着急，下一个就是你。”
艾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，身形忽然一僵，熟悉的僵直颤抖再次出现，黄少天明白了。
不是艾凡想要背叛，是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。日复一日的电击折磨足够摧毁一个强大的心志。
黄少天拼命蓄力，大门离他太近，近到一个跃身就能到达。
男人招呼其余三人：“快点走，外头的人闯进来了。”
有人啐了一口，四人略略收拾，刚一转身，密闭的入口被人用外力撞开！
紧接着，是一声闷响。
一根手臂长木棍正中男人后脑，他踉跄着摔倒，不可避免的放松了控制黄少天的力道。略微恢复力气的小狗就势狂奔而出，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气味，是喻文州！黄少天不知是惊是喜，发足狂奔，实则跌跌撞撞向着喻文州的方向冲去。他想催他离开，四打一实力悬殊，不能再把他赔进来。
喻文州蹲下身抱住瑟瑟发抖的小狗，同时让开身后道路，作势攻击的保安被忽然涌入的人群震慑，仅凭武器威慑，双方一时僵持。
黄少天在令人安心的怀抱中体会劫后余生。
警丨察陆续赶来，三人束手就擒，被砸中后脑的男人趴在地上，眼见是失去了行动力。喻文州只顾着关心黄少天的伤势，大意之下，竟没有发现地上的人不动声色摸到身侧的电击枪，黑洞洞的枪口高高抬起。
针对兽人的电击枪对普通人类是致命威胁，电流强度足够致死。
黄少天没由来一个激灵，睁眼的瞬间刚好看到这一幕，立即恢复人形将喻文州护在身下。电击弹随声而至，狠狠打在光裸的皮肤上！
“少天——！”
一个月后，关于救助站的新闻仍旧轰轰烈烈，喻文州退出手机上的新闻APP，脑中尽是最新情况进展。实验室被发现，兽人被解救，涉案之人陆续落网，以及隐藏在背后的大势力，也开始露出冰山一角。
将这一切撕开的人好像被众人彻底遗忘，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，依旧沉睡着。
喻文州将公文包放下，照例为黄少天擦洗翻身。他小心翼翼地为黄少天按摩四肢，以防长久昏迷而导致的萎缩。病房内温度较高，他很快便汗流浃背，汗珠滴落，砸在那人手背上，像是一滴晕开的眼泪。
医生推门进来。
最新的检查报告交到喻文州手中，医生将病情一一道出，脑电图显示，黄少天有苏醒的迹象。
喻文州喜出望外：“真的吗？大概什么时候能醒？”
“差不多就在这几天，不过，有个事情家属需要明确。”
医生略一停顿，说，“兽人恢复能力最强的便是原形态，黄先生短时间内被高强度电击弹击中两次，第二次还是在靠近太阳穴的位置，且受伤后昏迷，形态一直没有转变，这导致他的大脑受到的伤害已经没办法逆转。”
喻文州手脚冰凉：“那……会有什么后遗症？”
身体瘫痪？学习障碍？甚至是智力后退，他都能接受。这是他的小狗，合该由他来照顾一生。
医生仔细观察他的神情，良久后才道：“他的身体受过重创，各项身体指标发生了很大变化，开始像……一个普通犬类转变。”
喻文州身体打晃，下意识抓住病床扶手，望向沉睡的人：“您的意思是……他会失去思维能力？”
“对于兽人的研究，学术界并不算非常深入，当然，对于人体我们同样有各种各样的谜团。重伤后出现返祖现象并非没有先例，黄先生的检查数据表明，他正在经历这一过程。”
明明躺着的是个年轻人，却被告知醒来后可能会失去智力，退化到动物形态。喻文州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那……是不是需要一个过程？”
“是的。”医生说，“根据以往的病例，大概会有三到五年的时间，且退化并非缓慢进行的，往往前一天还像个没事人一样，第二天醒来便再也无法与人交流，彻彻底底回归动物本能，就连寿命也是。”
喻文州呆滞地点点头。
“医学界一直有相关研究，只不过，成果寥寥。”医生说。
也就是说，能否治愈只看奇迹。
喻文州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待医生走后，泪腺再也不受控制，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蓬松的棉被上。他站不住，扑到在病床上，抱着昏睡的黄少天失声痛哭。
不知哭了多久，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喻文州……？”
【伪Happy Ending·余生是你】
其实上一章评论里有位姑娘已经讲出了重点，天天暴露的太早不是好事……so，真正的he并没有打出来。鉴于第一次选择时已经用掉回档机会，那么持有回档卡的人将拥有决定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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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档成功，使用柚子茶酱的回档卡一张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