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/哨向】《天寒日暖》106
106）
半空展开的虚拟屏排列着两排乱码代号，每过一秒，智脑进行亿万次运算，乱码化作细碎光点，在虚拟世界重新排列组合，一点点还原信息的本来面貌。S3的副首席目光沉沉地看着破译出的内容，良久，沉声问：“还有其他的吗？”
技术员说：“只追踪到这一条。”
副首席手指拂过眉骨，停在太阳穴处，点了点，“不对，Y1的向导不会那么傻，继续查。”
不再理会技术员苦逼兮兮的丧脸，吩咐人将在病房休养的喻文州扶到对面坐下，略一点头，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喻文州拭去额角勉强下地走路浮起的虚汗，有气无力地道谢，将一个不良于行的病人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。扶他过来的护士忍不住帮着顺了顺背，顺便塞了一杯热水过来。
副首席默许了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，体贴地等喻文州缓过劲儿来，才开口询问：“Y1的遭遇我个人深表遗憾，S3一向同Y1友好的合作伙伴关系，这种危急时刻我们一定会尽力提供帮助，协助Y1渡过难关。”
喻文州扯了扯嘴角，笑得很勉强：“多谢您的好意，只是……”
话没能说完，未尽之语中满含前途灰暗的无奈，听着情真意切得有些过了头。颇像个初次登台的演员，太过投入导致观众极其出戏。
副首席隐秘地藏起眼中不屑，暗叹自己看走了眼，本以为这个通过暗示护士向外传递信息的向导会比较不一样，原来也只是有个小聪明的人，故意做出的表象漏洞百出，让人一眼就能看穿。
演戏的人自然对他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，甚至没有察觉面上极快划过的情绪变化，仍旧自顾自地抒发着命途多舛、未来黯淡的彷徨无措。耐着性子看了会拙劣表演，实在无法入戏，只好出声叫停：“喻先生，请问你知不知道和你同来的两位哨兵去了哪里？”
喻文州猛地一顿，愣住，片刻后，反问：“他们怎么了？”
副首席屈指敲了敲沙发扶手，立刻有人走到他面前播放监控视频，高清画面清晰显示两名哨兵在凌晨时分离开临时休息室，一路走到白塔外。
整个观看过程，副首席感觉有视线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，带着些许迟疑与忌惮。他在心中冷笑，肃然道：“我塔为三位提供紧急避难，自然是从人道主义角度出发。可是，这两位显然是没把紧急避难协议记在心里，这让我们很难办呐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，我昨晚一直在病房。”脱口的话语听着斩钉截铁，视线却略显慌乱地四处飘荡。
副首席没了绕圈子兴致，直截了当地说：“我们查到就在刚才，你利用护士的通讯设备向外部发送了一条信息，未经允许，这也是违反我们的避难原则的。”
喻文州慌忙解释：“我只是想知道Y1的情况，我很担心——”
“因为担心，所以要求RY0100的蓝雨特别行动小队全队潜入RS0300的管辖范围，并意图突破防御线以作接应么？”
“……”
喻文州弱弱地反驳：“这里面一定有误会，这不是我发的。”
“报告，发现一条新纪录。”技术员打断了他，面无表情地看向副首席，在得到后者的允许后，继续说，“两条记录相隔五秒，接收方为同一终端。”
副首席眼风扫过对面唇线紧绷的人，慢条斯理地说：“内容是什么？”
“额……内容无法复原。”
见领导脸色一变，技术员顿觉压力山大，一口血差点呕在胸口，“他用了特殊的字段处理方式，以我们的技术，暂时没有办法恢复破译。”
副首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，没有错过喻文州微不可查地吐了口气，像是放下了压在心口的石头。他推翻了之前对他的印象，也不算太蠢，至少还懂得用假消息混淆视线。只是可惜，他自以为高明的小手段 ，在绝对的实力与经验面前，根本不堪一击！
不过，一个小小的D级向导，做到这般地步也属不易，怪不得Y1会派他和两个A级哨兵组队来刺探情报。他自认是个惜才的人，如果这人能够弃暗投明，来到他麾下效力，自然会有合适的位置留给他。
想到这里，索性直接打破小向导的幻想：“两条信息，一条真，一条假。真的那个用特殊手法处理，留个假的声东击西，好混淆我们的视线，对么？”
喻文州不答，放在膝头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。
“既然我们找不回真的，有假的也不错。让我猜猜，你会怎么编造假信息呢？”副首席单手撑着下巴，饶有兴致地看喻文州濒临失控的状态，心中畅快不已，“这上面说蓝雨会从东南方向过来，还有一个小队在正东做接应。既然是假信息，S3整个西面临海，剩下的几个方向，他们到底会从哪里来？”
“吩咐下面加强正南、正北、东北三个方向的警戒，开启防御网，做好准备迎接我们不请自来的客人们。”
喻文州重重闭上眼睛，仿佛已经预见了失败的景象。
见目的达到，也不再纠结那两个失踪的哨兵，反正掀不起大浪来。副首席负手离开，还未走出房间，手环突然推送一条紧急通知——
“海底失控，请求支援！”
泰然自若的脚步声变得凌乱不堪，消失在安全门后。喻文州瘫坐在沙发里，垂眸看着脚尖，掩住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—TBC—
今天是喻总的solo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