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89）

 

利用智脑绕过身份验证，大门安静滑开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距离，喻文州与黄少天拉下夜视仪，眼前世界霎时变了色彩。耳际中传来倒计时的声音，黄少天把人拉到自己身后，静等着即将到来的时机。

 

当倒数走到1，一枚改良过的电子眼无声无息地滚入房间内。与此同时，张佳乐切断了地下室独立电源。

 

明亮的地底空间突然陷入黑暗，正身处其中的研究员们不可抑制地陷入暂时混乱中。有人尖叫着寻找备用能源，更多的人则是喊着“我的数据还没保存！”“电泳电泳！没电泳个屁啊！”“该死！我的试剂瓶洒了！妈的强碱性，你们别过来！”

 

这样的混乱正是他们想要的。喻文州紧随黄少天进入实验室，更多的电子眼被放出去，无数道人眼无法捕捉的射线扫描过眼前空间，实时将数据反馈至张佳乐的终端，在孙哲平的帮助下，一个三维空间模型逐渐成型。

 

有人因为黑暗撞到一起，顺便带倒更多东西落地，谁都没有注意到，有两道身影灵活地穿梭于实验室中。尤其是黄少天，几乎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在前行，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电子眼，一路深入，有个女孩子的声音从深处传来，显得格外尖锐：“怎么还没修好？五号都配好了，温度高上来还怎么用！”

 

正是在路上教育他们的那位姑娘。

 

另一道男声同时被他捕捉到：“两个系统交替会有个时间，再等几秒就好了，五号没那么脆弱。”

 

仿佛在印证这人的话一般，耳机里，张佳乐快速说：“先隐蔽，备用电源启动了，还有五秒钟。”

 

黄少天无声啐了一口，就近拉开一道房门躲进去，反手敲晕听到异响想要查看的研究员，打开便携光源。

 

这是个极小的房间，不同于外面摆满瓶瓶罐罐的实验台，这里只有几个密封试剂瓶，放在桌上的盒子里。一台智脑黑着屏幕，显然受到了断电影响。

 

不慌不忙地将两台智脑相连，弯腰翻找剩余可能有用的东西，还不忘感慨：“经验告诉我们，仅能依靠外接电源的台式机是多么的不靠谱……”

 

话音一落，房间内灯光亮起，黄少天摘下夜视仪，闭了闭眼睛缓解，复又睁开，这才勉强消去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。刚刚停止工作的智脑重新启动，恢复至关机前的画面。他大致看过，发现那位被敲晕的人正是负责药剂分配工作，从预备发送至各大储藏点的药剂量来看，这间实验室生产的催化剂数量绝对不可小觑。

 

不同地点分配的型号不同，大体来看，和外间医疗舱的标号一致，应该就是喻文州所说的第四代和第五代。而从这两个的数量分布来看，目前使用的主要型号还是四代催化剂。这又和那人的猜测一致——第五代催化剂并不是完全成熟，目前还是以四代为主。而四代，有一个已经被他们知晓的致命缺陷。

 

被扔在沙发上的研究员捂着后颈闷哼一声，没等他睁开眼，脖子又贴上一个凉冰冰的东西。

 

一口冷气倒抽，喉咙挤出“咯咯”的声音，自觉小命不保的研究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，连眼睛也不敢睁开，用气音说：“别……别杀我，我什么都没看见，你想问什么我都说……”

 

既然是来抢样本的，黄少天也懒得和人绕圈，直接逼问：“你们的五号催化剂成品在哪里？”

 

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，眼前这名研究员显然没有先前那位姑娘的坚定意志，听到问话后立刻回答：“五号没有成品……”

 

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，黄少天把剑往前一送，剑刃挨着皮肉擦过去，绝对令人头皮发麻。研究员当即怂了，哭哭唧唧地说：“真的没有成品……五号不易运输保存，都是现用现配，配方掌握在所长手里，我们、我们都不知道。”

 

这点倒是和从那姑娘身上偷听到的内容一致，她说要回去配五号试剂。不过，仅仅如此并不能判断这人说了实话，黄少天手指点在冰雨剑身上，每点一下，研究员随着一哆嗦。三四次后，心理已然崩溃：“我我我真不知道，配送的也都是半成品，除了核心成员，别人根本见不到！”

 

“哦，听起来挺有道理。那你跟我说说，从哪里才能搞到五号的成品。”

 

“我真不知道——”研究员简直要哭了，双手哆嗦着无处可放，只能高高举过头顶。感受到某个尖锐的东西与脖子的亲密程度更近一步，大脑被迫飞速转动，“不不不，有个地方，他们刚送来原材——不是，是人，来接受注射的人。所长肯定会配新药的，你去找他，他手里肯定有！所长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，我可以帮你把人叫出来，别杀我，别……”

 

不等怕死的研究员说完，黄少天掐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力，颈动脉血液流动不畅，只需很短的时间，这人便彻底晕过去。就在此时，房门突然被人打开，黄少天一个旋身向门口扑去，在看到来人后急速收力调转方向，还是没能避免飞扑入怀的结果。

 

这情况下顾不上多想，两人信息互换后，只一个眼神，喻文州就明白他想做什么：“不行，我来当诱饵，你去找五号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

 

喻文州敛了笑意：“我相信你，少天，用最快的速度拿到五号，离开，与张佳乐汇合。这里没有哨兵向导，只要你们能托住援兵，我自己可以脱身。”

 

“不行，我不同意！”

 

明知喻文州的提议是最佳选择，但还是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。不能保护自己的向导，还要让他承担最大的风险，那他作为哨兵，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！

 

“我……”

 

“两位，抓紧，他们还有两个街区就到了。”

 

张佳乐声音一出，喻文州抬手取出内置耳机，切断小队的内部联络。一手按住黄少天后脑，压着人贴向自己，额头抵着额头，鼻尖碰着鼻尖。

 

四目相对，万千情意沉淀于黑色瞳仁中，喻文州的声音在脑中响起：“这一次，我为你开路。”

 

 

—TBC—

今天因为那个新闻心情超差，接着看到喜欢的原耽取消个志计划，之前还说天寒日暖完结后也出本的，现在这种情况，真是……

不开心，需要抱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