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我有一个小彩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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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《十二时》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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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34]


“怎么回事啊黄少,今天一见面你就直叹气,是不想看见我们几个吗?”

郑轩笑着调侃一句,其他人跟着起哄,而黄少天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。

被追问的次数多了,黄少天有点烦躁,语气不是很好的说:“我先出去透透气。”

郑轩与宋晓面面相觑,两人皆是一头雾水。

黄少天知道自己情绪不对。按理说,父母那边并没有展示出强硬的对抗态度,反而是隐隐支持的感觉。他们所说的不过是让他考虑清楚未来,无论和男人还是女人在一起,都要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。

他本该感激有如此开明而理智的父母,却因为那一段长谈,而对未来产生怯懦之情。

诚然,如果喻文州愿意与他一起面对,那些厌恶与排斥都不再是问题。整个世界上他所在乎的,无外乎父母、爱人、和至交好友。父母已经接受,好友若是拒绝,那远离就是了,只是这个爱人……若是喻文州永远无法接受,那他真的要永远等下去吗?

站在饭店外的台阶,望着头顶朦朦胧胧的月亮,城市里的热风扑面而来,闷热感裹挟全身,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通畅。

总要搏一把的,他想,不试一试永远不会知道结果。

 

喻文州下了公交,没走几步就看到黄少天站在路边,仰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。霓虹灯光倾泻到他身上,并不断变换。他的眼眸也像落了漫天繁星,专注的凝望着不知名的地方。

若是里面有我就好了。

他呆呆的站在不远处,脑子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。

或许是仰头太久脖子发酸,黄少天揉着脖子转头,不出意外的发现呆站着的他,落了星星的眼睛顿时溢满笑意。他慢慢走过去,谨慎的迈出每一步,不错眼地与他对视,直到所有的星星都被一个小小人影挤走,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,满满当当只有他一个人。

喻文州满足的笑了:“等很久了吗?”

“没有,刚出来没一会。”

黄少天觉得喻文州离他太近了,近到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,近到仿佛微微前倾,就能碰到那双肖想已久的嘴唇。

鼻尖沁出细小汗珠,他红着脸退开一步,勾着喻文州的肩膀说:“郑轩他们都等急了,快进去。”

喻文州表现得不动声色,其实手心里全是汗。被黄少天勾住的那一瞬,心跳突然加速,好想要从胸膛破口而出。

冷静点,喻文州告诫自己,千万不要吓到他。

然后,心安理得地让黄少天拉着他进了包间。

 

郑轩他们正在讨论黄少天突然跑出去的原因,眼见着房门打开,莫名其妙情绪低落的黄少爷拉着一个人进来,笑得那叫一个美。被拉进来的人也不陌生,自然是他们的班长喻文州。

郑轩当即道:“合着黄少那副食不下咽好像失恋一样的模样都是因为班长还没到?可以啊黄少,你要是个姑娘,我就合理怀疑你暗恋班长。”

黄少天:“……”我不是姑娘也暗恋班长,谢谢。

这下总算是全员到齐,黄少天喜滋滋坐回原位,旁边就是喻文州。他甚是殷勤的给人倒上啤酒。

喻文州很自然的把黄少天的酒杯倒扣,郑轩见了,嚷嚷起来:“班长你怎么不让他喝,太不公平了!”

黄少天立刻回嘴:“班长说了算,你得听班长的。”

喻文州含笑道:“还是不要让少天喝了,一杯就醉,醉了之后还很麻烦。”

宋晓凑过来问:“有什么麻烦的?他发酒疯么?”

喻文州点头又摇头,笑而不语。

黄少天也好奇。自从进到大学,他只醉过那么一次,而且醒来断片,完全忘了自己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。问喻文州吧,那人也不肯说,还用那种笑盈盈的表情看他,搞得他心里直发毛,生怕是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。不过,鉴于喻文州并没有因此疏远,至少没趁酒表白。

喻文州越是不说,这群人就越好奇,一窝蜂起哄吵闹起来。黄少天挺身而出舌战群儒,最后说得口干舌燥,硬是被人捂住嘴,败得一塌糊涂。

“你们别闹他了。”喻文州笑着拉开他们,“少天喝完酒会难受,醉一次好几天缓不过来。”

郑轩悻悻松开手,眼睛一转,又出一招:“他不喝可以,班长你替他喝吧。”

黄少天立刻跳起来:“好啊,原来在这里等着呢。文州你可别听他的。”

喻文州却是一愣。

他们认识七年,相互称呼,黄少天习惯性叫“班长”,或者直接喊全名,叫“文州”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。

被无数人叫过无数遍的两个字,经他的口出来,无端多了几分柔软之意。好像耳鬓厮磨间的密语,单单是回想,就让人耳朵发烫。

鬼使神差的,他答了一句“好”。

黄少天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。

喻文州轻轻一笑:“喝醉了的话,少天带我回去啊。就像那次一样。”

黄少天动了动嘴唇。

宋晓突然出声打断:“不用回去,喝完去通宵唱歌,包间都订好了。”

“唱歌唱歌!”郑轩在一旁附和,“快让我们的情歌小王子好好露一手。班长替你喝酒,等会你就替班长唱歌吧。”

喻文州托着腮,眼睛弯弯的看他:“好久没听到少天唱歌了。”

黄少天闷声坐下,猛灌一整杯的水,挨着喻文州轻声问:“你想听什么?”

喻文州视线一阵恍惚,好似回到六年前的课堂,带了点热气的风扯起散在一角的窗帘,系在窗帘上的小铃铛便随之叮铃铃直响。

而在那时,黄少天也这样专注的望着他,问他想听什么。

“唱你唱过的那首歌。”他说。

黄少天定定地凝望着他,交缠的视线不分你我。良久,嘴唇阖动:“好啊。”

 

 

—TBC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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