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我有一个小彩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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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《枕下星》2

* 前文链接在本章最后。



2.

 

与被美色迷惑双眼的黄少天不同,喻文州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,当然除去被无形力量控制着握手那次。他冷静地接受机器人关于冷冻舱故障的解释,冷静地安排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,甚至在黄少天敢怒不敢言的视线中,获得了继续工作的权限。

黄少天急得抓心挠肺,恨不得把小机器人的零件晃出来:“为什么!为什么他可以工作,我不可以!”

小机器人的声音被晃得断断续续:“因为……喻先生有……权限……”

黄少天无声呐喊,内心悲痛:我知道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,但问题是,如果我想捕获芳心,那应该让喻文州欣赏我的工作状态,而不是我从他面前路过二十次,他连一次抬头都没有!

“社畜也想拥有姓名。”某人有气无力地说。

放开被折磨到出现“连接不稳定”的小机器人,黄少天再一次从喻文州半开放的工作台前走过,昂首挺胸,努力彰显存在感,连脚步声都跺得咚咚响。

可惜,喻教授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他。

他真傻,真的,他单知道只有两个人的星舰上很容易发生点什么,比如为爱鼓掌;他不知道有的人天生性.冷淡。就算脱光了从他面前走过,也不会分给自己半点注意力……

但是,黄少天是这么容易就屈服的人吗!当然不是。他开始疯狂转动自己灵活的小脑瓜,并在电光石火间想到一条妙计。

既然正面战场无法攻克,那就转变方向吧。

您的对手黄少天使出一招“欲擒故纵”。

请接招。

 

喻文州是很讨厌有人在工作时间打扰自己,故而黄少天彰显存在感的举动不仅没有引起他的注意,反而被人刻意屏蔽,无视了彻底。而等到埋头工作的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,狠心从海量工作中抬起头时,面前根本空无一人。

“人呢?”

机器人为他端来咖啡:“黄先生去舰桥了。”

“舰桥?”喻文州认真回想星舰的构造,不以为然地说,“他喜欢那里?”

“应该是吧。除去睡眠,黄先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舰桥度过,他说舱内太冷,让人不舒服。”

喻文州看了眼墙壁上显示的恒定温度。

25摄氏度,是最适宜的环境温度。

他叹了口气—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气——逐一关掉核对完毕的数据航线,端了盘还冒着热气的华夫饼,打算徒步去找黄少天。

尽管这一路上他都在思索自己为什么要拿着礼物(虽然不是自己做的)去找那个存在感颇高的家伙。

可惜的是,身为技术人员的喻文州并没有准确估量图纸与实际的比例尺,等他到达舰桥,华夫饼已经凉透了。

而黄少天,正背靠着透明舷窗,睡得天昏地暗。

嘴角还有可疑的透明液体,在冷光灯下反射光线。

 

喻文州不得不叫醒他。

舰桥温度偏冷一些,黄少天打了个喷嚏,手忙脚乱擦掉嘴角睡出的口水,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:“喻先生,你怎么过来了……”

喻文州放下餐盘,面向舷窗席地而坐,答非所问:“怎么不在船舱内休息?”

黄少天转了一百八十度,和喻文州并排而坐,怀里抱着他的毛毯。

“这里好看。”他说,“从这里看星星会特别好看。”

“每天看不会厌倦吗?”

“每天的星星都不一样啊。”黄少天回答得很认真。

喻文州不置可否,话头一转,问:“做记者是不是很累?”

“还好吧。”黄少天说,“每天跑现场,回来写报道,被主编骂,修改报道,继续跑现场。说起来就挺无聊的。喻先生呢,做高端技术研究员,一定很辛苦。”

说到这里,他“噗嗤”笑了,有意无意地瞄着喻文州的发顶:“我猜喻先生一定是个天才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“搞科研不掉头发,发际线这么完美,头发如此茂密,还不能说明你是个天才么。”

黄少天振振有词。

喻文州下意识拨了拨自己的头发,试图纠正黄少天的观点:“秃顶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秃的……”

“同理可得,大佬在哪里都是大佬。”

喻文州并不能理解黄少天的逻辑,但不妨碍他笑得非常好看。

他的笑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大杀器,黄少天一个小时前刚静如止水的心再次泛起波澜,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。他状似不经意地以手撑地,一点点,一点点向喻文州挪动,直到指尖搭上他的手背,充满暗示地轻轻画圈。

喻文州则十分正人君子地问他有什么事。

黄少天失望地收回手,摊开,耸肩。“没什么,不小心碰到了。”他说。

心里则是在哀叹,这人是真的不懂风情。

眼瞅着艳遇无望,至少今天无望,黄少天泄气地向后一倒,却被喻文州眼疾手快地拉住,皱着眉问:“身体不舒服?”

黄少天心里“哎哟哎哟”地叫唤,恨不得高歌一曲。面上却不显,摇头说:“没有,只是想躺一躺。”

喻文州不赞同地说:“地板凉,容易感冒。”

“我带毛毯啦。”说着,他抖开毛毯,铺在两人身下,还不忘把喻文州一起拉倒。喻文州的胳膊肘重重撞到地面,疼的倒吸一口气,黄少天不察,依旧兴致勃勃地拉他看星星,现学现卖起来,“快看我指的那颗,有点发蓝的,是颗孤星。编号是多少来着……忘了,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它只能围着自己转,太可怜了,就像我们一样。”

“像我们一样?”喻文州重复道。

“对啊。”黄少天躺在毛毯中惬意地伸了个懒腰,“我们这艘星舰不也是孤零零在宇宙中航行么。还有我,如果你没有醒,我就要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三十天,然后重新躺回冷冻舱。谁也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有再次睁开眼睛的机会。”

“成功率很高。”喻文州诚恳地说。

“那就太好啦。”黄少天偏过头,笑眯眯地向他眨眨眼。

 

喻文州从没以仰躺的角度看过星星。宇宙对他而言是研究对象,是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地方,每每身处这个环境,他总会紧张、全神贯注,准备好解决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。他确实是天才,而天才需要背负的不仅仅是名声,还有更多人的期待。起航前没日没夜的工作令他身心俱疲却不能停止,这一次冷冻舱意外,苏醒的第一时间,他能想到的也是校正星舰航向,收集更多的数据。

直到有个人把他拉下来,告诉他从这里看星星,很美。

令黄少天头疼不已的星球编号在脑中清晰排列,他有一种冲动,想教黄少天如何辨认星星。

但他觉得很累,很想闭上眼睛睡一觉,耳边是黄少天自言自语般的絮叨,说这颗星星像蓝宝石,那一颗好丑像吃了一半的核桃,充满想象力,也充满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童趣。

他想着我只闭一小会儿,却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深眠。黄少天叽叽喳喳好一阵,扭头发现喻文州已经平躺着睡得安稳,忍不住无声地笑了。

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貌协会会员,喻文州这张脸长得太合心意,以至于一向保守的他竟然想与之共度春宵,哪怕只有一次也好,在这场没有尽头的旅行中留下哪怕一点的值得回忆的地方。

第五次世界大战的惨烈程度无法用语言描述,每日穿梭于各大战区,目睹过无数生死别离,他习惯了每天更新自己的遗书,把这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。然而挨着挨着,居然挨到战争中止,全世界的人联合起来逃离地球,逃离那个生养他们,又被他们毁坏的家园。

黄少天把另外半张毛毯搭到喻文州身上,自己盘腿坐在冰凉生硬的地板,小口小口吃起那份凉透的华夫饼。

 

喻文州一醒来,面对的就是黄少天炯炯有神的眼睛,他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一些,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,却被黄少天无情地重新拉近。

喻文州揉揉额角:“我睡着了?”

“睡得很香。”黄少天说,“你一定是太累了。”

“还好。”

“喻先生,你平时做运动吗?”

喻文州不明所以:“研究所每周都有固定的健身时间。”

黄少天的视线在他腰臀处流连,片刻,仰头看他,视线之真诚,令喻文州瞬间屏住呼吸。

除了无视,他不太擅长拒绝别人,更别提拒绝一个对自己有明显好感的人。他所有的社交,均来自同行交流会、同组每月例会,以及向上级申请科研经费的时候。不是没人对他有过好感,往往热切过一阵子,便因他的冷应对而心灰意冷,继而默默消失。喻文州想过用这招对付黄少天,但他有预感,不会起效的。

黄少天收回过分大胆的目光,虎牙抵着下唇,几次欲言又止。

喻文州只好开口询问。

而黄少天,出乎意料的,直接说:“有个双人运动项目,我想和喻先生一同尝试。”

 

 

—TBC—

2019要更开心呀>o<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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