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我有一个小彩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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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《Suit》

*  @庙中和尚 的Kingsman paro点梗,给出的设定相当详细,基本没怎么改。8k字,一发完。

* 顺便蹭了深夜六十分的关键词“文州哥哥”。

* 被限流了,行8,大家点个蓝手关爱一下可怜人。

 


1.

 

糟糕的梦境被闹铃击得粉碎,黄少天缩在被窝里没动,耳边是室友窸窸窣窣又满是抱怨的起床声。等着群男孩子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上课用的东西,而他,依旧直挺挺躺着,藏在被中的手紧紧握拳。

对床的室友有点担心地拍拍他的床栏,提醒道:“快上课了,还不起?”

黄少天清了下嗓子:“身体不太舒服,翘了这一次,麻烦你们帮忙答个到。”

室友不疑有他:“行,你好好休息,反正是三个班合上的大课,老师看不出来的。”

黄少天含糊应着。

等最后一个室友离开,走廊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黄少天才不再压抑伪装平静的眉头,稍微把薄被拉开,厌恶又熟练地下床洗澡更换内裤,把沾满不明液体的内裤扔进盆里,匆匆洗好晾晒。

还不到八点,满脑子都是梦里模模糊糊的身影。五年过去,当初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年长成了何种模样,他想象不出。然而,自他离开,习以为常的陪伴突然落空,孤独与寂寞裹挟着浓浓爱意在少年第一次开窍的梦中滚滚而来,他不知羞耻地纠缠着那人,用嘴巴,用手臂,用身体,甚至想化为一座牢笼,将这个留不下的人牢牢困住。

黄少天烦得睡不着,在床上像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,越是想忘记,却越是回想起那些早该被岁月尘封的记忆。

 

十年前,黄少天家的对门搬来一户新人家,有温温柔柔的阿姨,略显严肃的叔叔,还有一位高高瘦瘦,微笑时如春风拂面的小哥哥。早就混成校区一霸的黄少天立刻找到新目标,势要将这位似乎没有脾气的小哥哥收入麾下。没成想,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,反把自己搞成了喻文州的小尾巴。

喻文州的名气反倒在孩子中间大起来,毕竟,他可是收服了黄少天的男人。

黄少天不以为然,依旧执着地跟在喻文州后面捣乱,力图让那张过分好看的脸露出更多的表情。

六年米饭不是白吃的,喻文州纵容着小邻居的捉弄,孜孜不倦,甚至是乐在其中地为他收拾烂摊子。五年过去,十三岁的黄少天放学回家,思考着怎样才能说服喻文州周末从大学回家一趟参加他的生日会,一抬头,发现日思夜想的小哥哥正在不远处背对他站着,一个人。

黄少天顾不上思考喻文州突然出现的异常,两步助跑飞扑过去,一把从后面抱住他,撒娇似的在背上蹭来蹭去,黏黏糊糊说:“文州哥哥,想我了吗?”

猛然被人抱住,喻文州身体僵硬一瞬,又在听到黄少天的声音后放松下来,转身回抱住他,把人按在怀中不放,哑声道:“好久不见,少天。”

黄少天想看看他,去发现自己被牢牢禁锢着,动弹不得,好奇地问:“你怎么不回家?该不会没带钥匙吧……笨死了。”

喻文州的声音闷闷的:“对,我好笨。”

黄少天大方地拍拍他:“我不嫌弃你。进不去家门的话,就先来我家吃饭呗。”

良久,喻文州才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

家里乱糟糟的,大门半开着,黄少天推门进去,疑惑地喊了声“妈”,就看到黄母急匆匆从卧室出来,手里拎着包,边走边扭头对后面的黄父说:“我们先去医院看着,让妈来给小天做顿饭……”她没能说完,回头看到站在门外的喻文州,嘴唇剧烈颤抖,“……文州,你怎么从医院回来了?”

喻文州顿了一下,说:“我回家拿点要用的材料。”

黄母喉头一哽,不敢相信:“那你爸妈他们……”

喻文州躲过黄少天探寻的实现,微微点头:“已经走了。”

 

当晚,黄少天被独自留在家中,边做作业边回想黄母临走前语焉不详的嘱托:“你文州哥哥家里出了事,这两天有时间可以陪陪他,但别打扰他。他要是脾气不好,你也不要和他顶嘴,知道了吗?”

黄少天隐隐约约猜出了答案,他想跟着去医院,却被强制锁在房间里。作业做了一半,书桌上正对着他的相框微微反光。黄少天拿在手中抚摸,玻璃背后,正是十五岁的喻文州牵着九岁的他,在小区花园中留下的合影。

身穿白衬衣的少年笑容明媚,而他一如既往地不老实,扭曲着身体做出搞怪动作,害得喻文州也没看镜头,对着他笑得无奈又宠溺。

黄少天摸摸照片上喻文州的侧脸,“啪”的一声合上钢笔,偷偷拿备用钥匙开了门。

他从家里跑出来,骑着自行车赶到黄母口中的医院,从急诊问到重症,最后在最偏僻的太平间外找到了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的喻文州。

他甚至不敢上前,只看到那道背影,便心痛如刀绞。并不激烈的哭声重重砸在心上,曾经用尽各种手段只为看一眼掉眼泪的喻文州,现在却只想为他擦去泪水,从今以后再不让他流泪。

喻文州哭了多久,他就在后面站了多久。直到赶来的黄家父母发现偷跑出来的儿子,喻文州才转过身,对他说:“少天先回去吧。”

黄少天定在原地不肯走,执着地看着他:“那你呢?”

“我还有些事要处理。”喻文州避而不谈。

黄少天被爸爸扯着倒退,一字一句说:“那我在家等你。”

喻文州笑了笑,等他走出很远,才开口说了什么,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。

 

自然,也不知道那人说的是,不要等了。

 

 

2.

 

黄少天低头走出宿舍楼,宿管大叔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叫住他:“你小子,怎么没去上课?”

“老魏你当班啊。”黄少天扯扯嘴角,“身体不舒服,我去校医院看看。”

被叫做老魏的男人托腮看他走远,指头夹着一根烟没有点:“小小年纪就撒谎,还这么没水准,真是……”

黄少天漫无目的地走出学校大门——就读于喻文州待过大学,学了人家学过的专业,要说他对喻文州一点想法没有,每周准时报道春梦立刻叫他认清现实。可那又怎样,五年前不告而别,音讯全无,对门房子落满灰尘,就连喻家父母原因不明的意外身亡都没人过问。黄少天的等待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,却又痛恨胸膛内这颗管不住的心。

学校建在老城区,路窄车多,走神的黄少天几次差点撞到车上,索性随便寻了处屋檐下站着,放空大脑。

阴沉沉的天终于落下雨来,屋檐很快连出一道道水线,老街顿时变得雾气朦胧,雨水拍打树叶与伞面的声音混杂在一起。黄少天靠在返潮的砖墙上,无聊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。

圆溜溜的石子被他踢飞,高高弹起,黄少天“哎”了一声,就见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一面撑开的黑伞之上,撑伞的人略微抬起伞面,似在查看是哪位淘气的小孩子在雨中耍闹。

黄少天想要道歉的话被堵在嗓子眼。

五年时光能改变多少?能让人长高几公分,面部线条也更清晰,或许还能改掉一些小习惯。比如,撑伞的那个人,他不笑了。

喻文州收起慌乱的视线,重新变得沉稳。他撑着伞,隔开雨帘,一步步向被砖墙堵住后路的黄少天走来。他看到黄少天渐渐染上充血泛红的眼睛,看到他紧握的双拳,也看到他咬紧下唇,不肯开口的倔强。

他自知罪孽深重,不配得到原谅,便也不强求。黑伞的边缘挡住屋檐落下的雨水,像是隔出了一个只属于二人的小世界。他调整好情绪,尽量和缓地开口,尾音仍旧不可抑制地颤抖着:“好久不见,少天。”

黄少天猛地拧紧眉头,非常抗拒的模样,仿佛是那句“好久不见”惹恼了他,冷嘲一笑:“不算太久,不过五年而已。”

喻文州心里暗叹一声,换了话题:“没带伞么,这雨要下很久,不如让我送你回去。”

黄少天刚想硬气地说“不用”,转念一想,这样不更显得自己心虚?那不行,输人不输阵,他想送就让他送!谁怕谁!

老街自然是没有停车位的,黄少天前后看了看,道:“你怎么送?”

喻文州道:“车停在街口。”

黄少天点头。

 

两人并排而行,喻文州将伞微微倾斜,确保黄少天不会被雨水沾湿。反倒是他,做工考究的西装已经被细雨落上,看起来湿了半个肩头。黄少天咬着牙没去管,指不定又是故意卖苦肉计惹他心疼,不行,坚决不能上当。

如喻文州所说,车停在街口,居然也没被贴条。黄少天瞅了眼车标,酸溜溜道:“看来这几年你过得不错。”

喻文州为他开车门的手一顿,勉强勾起的笑容带上几分苦涩:“还行吧。”

而当喻文州也坐进车里,车门一关,黄少天立刻就后悔了。

再宽敞的汽车也不过是个封闭的空间,喻文州倾身为他扣上安全带,却迟迟不发动车子,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来回摩挲,像是在思考,或者犹豫。

黄少天赌气不吭声,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发呆。良久,听到驾驶座传来一声低哑的“抱歉”。

谁稀罕啊,黄少天心想,以为自己多金贵,一声抱歉就能抵消这么多年的欺骗?他就是想不明白,就算有重要的事情去做,用得着不告而别么?哪怕只是打个电话发个短信,告知一声,很难么?

黄少天还等着他继续说,却见喻文州已经发动车子,缓缓汇入车流之中。

他不由得自嘲,时至今日,居然还对他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……

车内的空气几乎凝滞,黄少天快要喘不过气来,眼见前行的方向越来越眼熟,他忍不住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上学?”

喻文州没说话。

黄少天转过弯来,出离愤怒:“你早就知道我在哪里,为什么一直不肯出现!看着别人被你耍的像白痴一样很好玩是吗!”

喻文州还是没说话。

黄少天深深吸了口气,“啪”的一下解开安全带,冷声道:“靠边停车,我不坐了。”

喻文州终于显出一丝慌乱,忙不迭打灯停至路边。黄少天拉了拉车门,很好,还是锁着的。他也不说话,就这样愤愤地瞪着人,搭在车门上的手指都在抖。他真的生气了,不管自己有多喜欢这个人,只要一想到他曾被耍的团团转,他就怒不可遏,恨不得当从没见过他。

“少天,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确实有难言之隐。”喻文州亦是无奈,他的工作要求高度保密,即便是最亲近的家人,也不被允许告知。

此刻的黄少天完全听不进这样的话,他只会觉得喻文州在狡辩,用那张从小就把自己哄得服服帖帖的嘴,再一次施展语言的魔力。他不能再听下去了,不然又要心软,像个傻子一样。

喻文州继续说:“我没有耍你的意思,更不是在随便找理由欺骗你,只是我真的不能说。”

黄少天泄气地垮下肩膀:“算了,没意思,你把车门打开,我想自己走走。”

“外面还在下雨……”

“又淋不死人。”黄少天满不在乎道。

而喻文州却被其中一个字戳中,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弹起,越过中控台紧紧抱住黄少天,箍得他快要喘不过气。黄少天想挣脱,发现喻文州的力气出奇的大,两条胳膊像铁铸的,怎么也挣不开。他忍不住嘟囔:“你该不会吃了什么大力丸了吧。”

而喻文州埋在他背上,一如当初他常做的那样,只不过出口的声音全是颤音:“少天,别说那种话……别乱说……”

黄少天静默一瞬,想起喻文州意外去世的父母,便不再呛声,任由他抱着。

 

 

3.

 

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稍微缓和过来的关系。

喻文州不得不放开黄少天,接通电话,手机连接蓝牙,车载音响传出通话内容。

“索克萨尔,联络点有人闹事,你去处理一下。”

喻文州快速扫了眼黄少天:“我车上有人。”

那人说:“我知道啊,我看着呢。快点,让小朋友在车里待着,你赶紧把事情解决了,再和你家小朋友搂搂抱抱。”

黄少天的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。

“怎怎怎么回事,你车上有摄像头?哎,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耳熟?”

喻文州趁机握住他的手,安抚道:“说来话长,他没有恶意。”

汽车重新发动,黄少天手忙脚乱地扣上安全带,下一秒,汽车速度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,黄少天惊得嗷嗷大叫,抓着扶手大喊:“喻文州你疯了!这可是在市区,会出车祸的!”

喻文州淡淡一笑,方向盘一打,汽车冲进一条极为狭窄的巷子,黄少天发誓他听到了后视镜剐蹭墙壁的声音!紧接着,巷子的尽头出现在眼前,可喻文州丝毫没有刹车的迹象,反而转头安慰她:“别怕。”

“别怕个鬼啊!你要撞墙了——”

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后,黄少天忽然发现自己仍旧在随着汽车向前移动,他缓缓睁开眼睛,却见汽车正在一条黑黢黢的地下通道内行驶,透过挡风玻璃,似乎还看到……两条铁轨?

这里是……

随着车窗外熟悉的广告灯牌闪过,黄少天惊恐的发现,他们正在地铁的轨道上行驶!

“我靠!什么情况!你怎么进来的!不不不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,地铁要来了啊啊啊!”

喻文州依旧气定神闲,在飞速而来的地铁快要碰撞的前一秒,再一次拐入一条更加黑暗的地道,地铁通过的声音便在他们耳边渐渐远去了。

黄少天抚着受惊过度的小心脏,心有余悸道:“你他妈要吓死我……”

喻文州空出一只手,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:“马上到了。”

车下面的路在渐渐抬高,光线越来越亮,一阵颠簸之后,黄少天发现自己随车出现在据之前四十分钟车程的地方,而他们这一路走来,有用到十分钟吗?

这是什么奇幻剧情?

惊吓之余,他又有些兴奋。

 

喻文州解了安全带下车,黄少天也想跟去,却被人拒绝。他不管,经历过刚才那般刺激的事情,他还想再开开眼。

拿出一贯跟喻文州撒娇卖好的架势,没两秒钟,那人败下阵来,不得不打开黄少天那侧的车门。

“千万要保护好自己。”喻文州叮嘱道。

“放心吧。”黄少天说。

目的地是个不算大的茶室,装修倒是非常精致典雅,用黄少天的话说,看着就很贵,消费不起。喻文州推开门,先行进入,黄少天紧随其后。坐在茶台前的人指指后面某扇门,继续低头泡茶。

喻文州还拿着他的那柄黑伞,黄少天见了,小声说:“我帮你拿着吧。”

喻文州想了想,把伞递给他,说:“如果有人想伤你,就撑开伞挡着,然后按这个按钮。”

黄少天不明所以,不过还是牢牢记下。

单间的门一开,一阵极其不符合茶室清幽静雅氛围的摇滚乐传来,不等黄少天赞叹这家店的隔音效果,一个玻璃杯就在他们二人脚下炸开。

喻文州把他往旁边一推反手带上门。

摔杯子的是离他最近的人,打扮得人模狗样,说的话却是粗俗:“老大,这可是买一送一啊,瞧这模样长得真不错,这小腰细的,扭起来肯定带劲。”

喻文州西装笔挺,腰线掐的恰到好处,微微含笑的模样,仿佛哪家走出的贵公子。和他一起来的黄少天穿着卫衣牛仔裤,虽然拿着把格格不入的黑伞,但是青春洋溢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不知道来之前做了什么“激烈运动”,两颊红扑扑的,还微微喘着气,更是看得这群人狼血沸腾。

喻文州听到任务描述就知道不会是省心的事情,怎么说他都可以,反正最后也会解决。但把视线搁到黄少天身上,哪怕只沾了一丁点,他也决不允许。

听到那句话,黄少天皱了皱眉。里头的色丨情意味太明显了,他想装作听不懂都不行。他抱着伞,打算着一会真的乱起来,就用这柄做工相当实在的黑伞敲爆他们的狗头。而喻文州那边……伞给了自己,他要怎么办?黄少天忽然后悔了,不该如此冲动挤进来凑热闹的。

喻文州像是发现了他的担忧目光,抬手略微整理袖口,示意黄少天安心等待。

“几位先生,恕我直言,这里是茶室,不是酒吧。各位想蹦迪来错地方了。”

看起来是老大的那人开口,嚣张道:“怎么,给了钱不认账,有你们家这么做生意的?”

“如果各位能安静一些的话,我想老板肯定会乐意奉上最好的茶水招待。”

包间内爆发出一阵大笑。

喻文州叹了口气,转身,轻轻挂上门锁。

众人对他的举动不明所以,连黄少天都在心里焦急大喊,锁上门,一会可怎么逃跑啊!

然而,喻文州的表情仍然是闲适的,他扭了扭门把,确认门已经锁好,便重新转回来,慢条斯理地说:“有句古话,在某部电影里出现过,今天不妨多说一次。”

几声嗤笑传来,还混合着零星的“出来卖的婊丨子也开始端起范儿来了”,令喻文州微不可查地皱了眉。

“不知礼,无以立也。”

眼见听到的人都露出茫然的表情,喻文州叹了口气:“我就说靠电影做宣传不靠谱,分明是没看过的多……那么请问,接下来是走流程,还是直接打一架?”

最初摔杯子的小子忍无可忍,挥拳上来。黄少天一声“小心”堵在喉咙里,就见喻文州闪身一避,绕至那人身后,仅用一条胳膊便反扣住他,屈膝一顶。也不知顶到了哪里,那人痛嚎着倒下去。周围人一看,立刻围攻上来,黄少天想冲上去,又怕自己拖后腿,站在原地纠结不已。倒是喻文州,一手一个打得轻松惬意,连发型都不带乱的。黄少天心里腹诽着这人从哪里学来的打架技巧,一面抱着伞观战,却不知自己也成了他人眼中的目标。

打红眼的人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,大叫着朝黄少天扑来,喻文州离得远,分身乏术,只来得及喊一声“开伞!”。好在黄少天动作利索,毫不迟疑地撑开黑伞,试图用伞尖逼退那人。来人轻松躲过,狞笑着举刀刺下,黄少天心里咯噔一下,想,完了。

谁知,锋利的水果刀刚触上布做的雨伞,那刀尖便在两人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断了,还断成好几截,拿刀的人惊了,拿伞的人同样,四目相对,呆若木鸡。

此时喻文州已经解决掉另外一边的战斗,一个鱼跃过来,一手搂住黄少天的腰,一手按在伞柄处,又快又稳地按下他说过的按钮。

黄少天只觉得一股后坐力从手臂传来,伞尖“砰”的一下射.出了什么,被击中的人腾空而起,又重重摔落,当即昏死过去。

喻文州接过伞收起,把黄少天按在怀里,轻声道:“没事了。”

黄少天挣扎着看向七零八落的这群人,个个缩成一团哼哼唧唧,这场景,真是分外眼熟。

“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……”黄少天拧眉思索,“额,王牌特工?”

喻文州失笑:“看来宣传还是有效果的。”

黄少天瞪大眼睛:“不是吧,王牌特工都是……真的?!”

 

 

4.

 

被老板请进另一间茶室,黄少天刚刚接好的下巴又一次掉下来。他指着坐在长桌正中的男人,原本邋遢的头发打理一新,穿上合身的西装,香烟化成雪茄,矿泉水变成红酒,那个懒惰的宿管大叔老魏,竟然摇身一变,成了个精英人士?

“老魏?!”

“臭小子,还说自己身体不舒服,明明就是逃课了。”

黄少天可顾不上这个,他看看老魏,又看看喻文州,狐疑道:“你们认识?什么关系?”

老魏说:“我是他顶头上司。”

黄少天脑瓜转的飞快:“就像Galahad和Arthur那样?”

“看来王牌特工的宣传深入人心哪。”老魏欣慰地笑了,“也算是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。”

黄少天看了看房间里的布置,和Kingsman里的布景相差巨大,不过也对,第二部里美国的特工还叫Statesman,里头还是个大酒厂呢。这么一看,中国的茶室也挺……因地制宜的?

他有点兴奋,指指自己:“那我被带过来,是要被推荐成为Lancelot吗?”

“不是。”喻文州抢在前面回答,“只是意外。”

黄少天立刻垮下脸,垂头丧气地说:“那你们是不是还要像黑衣人那样消除我的记忆……”

喻文州“嗯”了一声。

黄少天胡乱摆摆手:“来吧来吧,赶紧让我忘了这事,最好连你也一块忘掉。”

喻文州踟蹰不前。

老魏说:“要不要给你们两个小年轻腾个空间?”

“不用!”黄少天说,“和他没什么好说的。五年不见了,不熟。”

见喻文州难得露出几分手足无措的模样,老魏心里觉得好笑,也对黄少天这人更有兴趣。他招招手示意坐到自己身边,煞有介事说:“想不想知道当年他离开的内幕?”

黄少天眼睛一亮,当然想!

“他父母,”老魏指指喻文州,又推了个眼镜过去,在黄少天带上后,指着凭空出现的几分人物照片说,“他们也是这里的成员,去世自然不是意外,而是被报复了。喻文州加入进来,既是为父母寻找凶手报仇,也是继承他们的遗志。”

黄少天心下了然,这样机密的机构,肯定要限制成员透露信息,不告诉他、甚至不联系他,都有了原因。

他含着一抹笑看向喻文州,见到他明显受宠若惊的表情,心里偷笑。不过,很快,他摘下眼镜,失落地说:“反正我也会忘记,说不说的又有什么用。”

喻文州亦是沉默不语。

黄少天闭上眼:“来吧,随你们怎么搞,别太疼就行。”

半晌,对门依旧没有动静。他慢慢睁开眼,对上老魏的笑脸,忽然觉得后脑发凉。

老魏说:“我去你们学校当宿管可不是体验生活,而是考察人才。经过我长达一年的观察,黄少天小朋友,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推选人,参加蓝雨的特工学院选拔?”

“队长!”喻文州急道,“不行!”

“为什么不行?”老魏反问。

“太危险了,少天他不合适。”

“我也没说让他去出外勤。”老魏说,“开始训练的太晚,错过最佳时期,外勤是出不了,后勤人员可是大大的空缺啊。”

黄少天跃跃欲试:“好啊好啊!”

喻文州头疼道:“少天,你根本不知道要经历什么。”

黄少天冲他做了个鬼脸:“反正我听老魏的。”

老魏说:“我已经上报了。”

喻文州只好妥协。

他心疼地揉了揉黄少天的头:“会吃很多苦头,很累,即便是后勤,也无法完全排除危险。”

黄少天认真地看着他:“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?”

喻文州说:“我有责任去保护这个国家。”

黄少天说:“每一个公民都有同样的责任,你行,我也行。”

喻文州沉默片刻,伸手戳了戳黄少天的脸:“你啊……”

黄少天得意一笑。

 

两人同时顿住。

太熟悉,太亲密了,就像中间的五年空白从未存在,他们依旧是相互陪伴着成长起来的。

老魏不知何时悄悄离开。黄少天站起身,他已经和喻文州差不多高了,不用像以前那样需要仰视,他只要稍稍一垫脚,就能亲到那双日思夜想的嘴唇。

喻文州也在看他,从小小的少年长到成人,他错过了太多,照片弥补不了无法见面说话的遗憾,他想念他的少天,每一年,每一天,每一分,每一秒。

黄少天小声说:“王牌特工里,出外勤的人都是要有后方搭档的,你不愿意让我做你的搭档吗?”

喻文州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说: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黄少天摇摇头:“我也会。我们互相保护。”

喻文州上前抱住他,深深嗅着属于黄少天的气息,问:“像现在这样吗?”

“文州哥哥,”黄少天说:“可以再紧一点。”

于是,拥抱变得更加密不可分。

 

 

5.

 

“说起来,你的代号是索克萨尔,我的呢?”

“如果老魏推荐,那么应该是夜雨声烦。”

“哦……我还以为会是茶叶的名字。”

“嗯?”

“Statesman的代号都是酒,Kingsman的代号是圆桌骑士,蓝雨为什么……如此接地气?明明在茶室,可以是什么龙井啊,祁门红茶啊,普洱啊,多有文化。”

“国土面积比较大,所以有很多分部,蓝雨是华南分部。以后有机会,我带你去见其他分部的人。”

“所以,代号来源是什么?”

“额,账号卡,游戏账号卡……”

“???”黄少天简直难以想象,“你们是认真的吗?游戏?账号卡?”

喻文州摸摸鼻子:“传统罢辽。”

 

 

—完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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