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我有一个小彩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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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《如影随形》中

* 古代架空,OOC预警。

* 前文点→(上)


03.

 

用膳的时候,喻文州本以为要费许多口舌,却没想到黄少天主动坐到一边,执筷夹过离他最近的小笼包,咬了一口。

还没等喻文州欣慰完,黄少天便放下筷子,把小笼包换到喻文州面前,一本正经地说:“殿下,这个无毒。”说完,再次执筷夹起其他菜品。

喻文州扶额:“我不是叫你来试毒的。”

一听这话,黄少天立刻弹起身,迅速离开饭桌,屈膝要跪。喻文州真是怕了他动不动就要叩头请罪的毛病,赶在人彻底跪下前喝止住:“站着!不许跪!”

黄少天身子趔趄一下,重新站直,无措地望着喻文州,好像在说:我做的不对吗?

知道这是长年累月的影宫生活彻底磨没了性子,喻文州只是心疼他,亲手盛了白粥放到他刚刚坐下的位置,示意人坐过来喝。

“不是让你试毒,只是吃个早饭。”看他捧着瓷碗不敢下口的样子,细声细气地解释,“好好吃饭,乖乖长个子,这样才能做个好影卫,保护我。”

喻文州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粥,不厌其烦地把桌上的面点菜品夹到他面前,催促人吃掉。黄少天吃得两颊鼓囊囊,像只松鼠,一双眼睛时不时绕到他身上,目不转睛地看。喻文州取出一条手帕,擦拭他额头沁出的汗珠,却不意摸到一手湿凉。

“等等!”

黄少天应言放下碗筷。喻文州用手背贴着他的脸,不确定地问:“不舒服?”

黄少天极快地蹙眉,摇头:“没有。”

但身体是诚实的。冷汗依旧在冒,嘴唇失了血色,脸颊惨白。喻文州招来府中太医,细细检查一番,才知道黄少天难受的真正原因。

“这位公子常年限制限制食量,骤然吃得荤腥,肠胃有些不耐受。”

能叫一个扛过影宫暗刑的影卫控制不住面部表情,这个“不耐受”的程度,怕是远超他的想象。

喻文州满心自责,愧悔难当。黄少天挺着背脊说自己没事,更让他心痛,只好命人送他回房休息。见众人往府苑偏僻的西北角走,忽然反应过来:“回来,送到我房中去。”

管家上前一步,被喻文州抬手止住:“就安置在那张小榻上,多铺些棉被。”

待把人送走后,管家推着喻文州慢慢跟上。喻文州叹了口气:“想说什么就说吧。”

管家告罪:“殿下,此举不妥。”

“我知道,只是,实在不想他从一个地狱落到另一个地狱中去。”

“殿下这是哪里话。殿下看重他,是他的福气,即便是入了地狱又何妨?况且,殿下现今的境况,也实在需要一位可以为您出生入死的影卫。”

喻文州将手放在毫无知觉的膝盖上,轻轻按揉,苦笑道:“我已残废,何劳兄长们挂念。”

“总归是能护住一人便护了。”

 

黄少天从昏睡中挣扎着醒来,外头天色已暗,腹中绞痛已经可以忍受,唯有身下软绵绵的床铺,实在叫他消受不起。

太软了,身上没个着落,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。

喻文州摇着轮椅进来,看到的便是黄少天扶着腰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。没等他说话,黄少天已经风一样出现在面前。

“还难受吗?过来用些晚膳,太医嘱咐过的,很清淡。”

黄少天摇摇头,觉得自己或许上辈子挣了大功德,才能得到如今的优待。

黄少天坐在桌前喝粥,喻文州端详半晌,缓缓道:“在我这里,什么都不用怕。你需要听我一个人的命令就可以。”

鬼神神差的,黄少天反问道:“如果是皇帝陛下呢?”

喻文州没想到他有这一问,实在是小影卫一直表现得战战兢兢,束手束脚。但这种好似被他撬开一线蚌壳的感觉令他愉悦。他问:“你是谁的影卫?”

黄少天借着擦嘴的姿势挡住微微泛红的脸,低声,但坚定地说:“是殿下的。”

“对,你是我的。”喻文州笑眯眯道,“所以只听我的就好。”

你是我的。

这四个字在黄少天耳边不断循环,胸膛变得滚烫起来,一种隐秘的骄傲涌上来——我是殿下的,我是属于殿下的……

在影宫时,稍有的闲暇时间,不是在处理伤口,就是调整体力。偶尔,能听到几位教习聊一聊外面的事情,关于皇帝,关于各位皇子。

他知道皇帝最喜欢七皇子,也知道太子不喜欢这位弟弟。他知道七皇子被人刺杀伤了腿,瘫痪在床,也知道受伤那晚,有人秘密来影宫找到某位教习,威胁他们不许交出影宫独有的骨伤药。

所以,第一次见到的七皇子,就是坐在轮椅上,仍旧不掩风华的,神仙一样的人物。

识字念书也是影卫们必须要学的本事,黄少天清楚,这一双伤腿,禁锢的不止是行走的能力,而是属于那位惊才绝艳的男人的一生。

黄少天放下筷子。

喻文州将视线从手中书册中抬起,温和地问:“吃饱了?”

黄少天点点头,自作主张将喻文州推进内室,掩好门窗。

“怎么了?”喻文州不解。

黄少天单膝下跪,手逾距地放在那双被毛毯盖住的膝盖上,低声道:“殿下,您的腿会好起来的。”

喻文州只当他在安慰自己,配合地笑笑:“嗯,谢谢你。”

黄少天急切地探了探身子:“是真的!有药——有药可以治!”

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,喻文州骤然握住他的手,失态追问:“少天,你是认真的?”

黄少天坚定的点头。

喻文州问:“药在何处?”

黄少天道:“我不能说,但,我可以为殿下取来。”

 

 

04.

 

黄少天死活不肯说出药在哪里,只让喻文州放出风声,说他外出执行秘密任务,又允了他一个月的期限。第二日一早,那张小榻便空了,喻文州垂眸靠坐了好一会,始终无法排解胸口那股郁气,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。

整整一个月,没有任何关于黄少天的消息。无论明面上的势力,还是私下里养的暗卫,不得不承认,影宫出来的人,确实要好过他们百倍。

直到约好的日子来临,再也无法按捺心情的喻文州破天荒摔了一套茶具,又不肯让下人收拾,自己一点点艰难捡拾着碎瓷片。

就在这时,闭合的门扉被从外推开一条缝隙,像是有人在鬼鬼祟祟窥探,紧接着,那人闪身进屋,看也没看地上的碎瓷片,干脆地跪在喻文州面前。

“属下来迟,望殿下恕罪。”

乍然见到黄少天,喻文州心中只剩喜悦,慌忙将人拉起来,上上下下打量一番。人瘦了,眼窝下有明显青黑,衣服也脏兮兮的,不过看着精神还好,笑容比以往更灿烂些。

他想起满地瓷片,生怕扎伤了人,拽着黄少天上前一步,弯腰欲探查一番。黄少天不留痕迹地避过,将一个被体温焐热的木盒放到喻文州手中,笑盈盈道:“殿下,药找回来了。”

多年夙愿一朝达成,喻文州却浑不在意,只拉着黄少天追问是否受伤。也不知那人在这一月中经历了什么,以往的小心翼翼与战战兢兢被尽数抛开,大胆地反握住喻文州的手,亲昵道:“还是殿下的事情更重要。”

语毕,慎重打开木盒,露出里面两个拳头大小的黑糊糊的东西,就像一坨泥巴,散发着刺鼻味道。黄少天解释,说是治疗骨伤的秘药,即便是陈年老伤,抹上这个也有奇效。唯一的缺点,是越老的伤,用时痛得越厉害,就如将骨头重新敲碎一遍。以喻文州的状况,怕是要连续不断敷上一个月才行。

说这些的时候,他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,恨不得以身代之,替喻文州受了这些苦楚。

喻文州让他坐到身边,轻声安慰:“若是能治好,我自是不怕痛的。但是,少天,你告诉我,这药你是怎么得来的?”

黄少天支支吾吾道:“……是我骗来的。”

“怎么骗?”

“我伪装成别人的样子,偷偷潜入进去,偷出来的……”

喻文州狐疑道:“他们没有发现你?”

黄少天把头摇成拨浪鼓。

“那你也没有受伤?”

还是摇头。

喻文州心有不安,却也不忍心过分逼问,只好放了人去休息。木盒被黄少天留下,他捧在手中细细端详,隐约觉得花纹有些眼熟,再往深处想,却像枝头飞起的鸟雀,嗖的一下没影了。

倒是不担心黄少天要害他,只是连续敷药一个月,还有彻骨疼痛,身边的人和事都要好好安排一番,不得莽撞。当初刺杀他的主谋还未查到,万万不能走漏风声。

 

将喻文州糊弄过去后,黄少天踉跄着离开内院,来到平日不怎么在的后院,那间本应该分给他的偏僻房间。

平日里只需几个起落就能到达的地方,硬生生磨了半个时辰。一进房门,立刻将门拴上,连拖带爬把自己扔进床板之上,颤抖着脱去外衫,将自己扒了个精光,露出内里纵横交错的伤痕,尤其是两条腿,肿胀不堪,正骨之后的伤口外翻着,只草草缠了一层白布,现下已被鲜血染透。

骨伤奇药确实只有影宫才有,且只许未出影宫的影卫们使用,一旦离宫,除非有皇帝手谕,否则,谁也无法擅用影宫内的各种奇药。

这药也确实是偷来的。黄少天身形还未长开,乔装打扮后重新混入影宫,控制了一名尚小的影卫,假扮作他的模样故意在训练中失手,被关入邢堂受了棍刑,生生将两条腿彻底打断。

影宫惩罚新人虽然狠,但出手也是不凡,这奇药便在他受刑后送来。他只舍得用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,勉强令自己能够站立行走,便揣着剩余的伤药寻机逃出影宫。

只要能治好殿下的腿,受再多的苦也没什么。黄少天艰难处理好伤处,重新收拾一番,便困顿不已昏睡过去。

入睡前,回想起七皇子殿下见到他时眼中没有隐藏的欣喜,便觉得浑身充满力量,连隐隐作痛的腿,也好似痊愈一般。

 

—TBC—

怎么还没到心心念念的轮椅play,焦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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