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我有一个小彩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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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ABO】《空白档案》25

* 前文链接在本章末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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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.

 

房间内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到。黄少天不受控制地半张着口,表情一片空白。他想从喻文州的表情中窥出一二。是不是玩笑?在吓唬我,好让我知难而退?还是说,这是最新型的拒绝理由?

可惜的是,喻文州的表情足够真实,渐渐让他息了不切实际的念头,只余下满嘴的苦涩:“这就是喻哥不接受我的原因吗……”

喻文州狠下心继续道:“即便你通过计划,成为我们中的一员,有些事情我也无法告诉你。如果一段感情中存在着许多不能说、不可说的事情,对你而言实在太不公平……少天,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。”

黄少天很想像以前那样大声反驳,说着“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”扑向喻文州。他该有这个年龄的冲动,不顾一切地追寻爱情,就像曾经对徐蓬说过的,“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嘛。你告诉我前面是南墙,我不去撞一下,这辈子都会内心不安的。”

他应该是这样的。

面对徐景熙时的大言不惭在此刻羞于见人,他没想过要付出的代价会如此大,大到仅仅是想象,他便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下来。他对喻文州的喜欢——刚刚被证实是浅薄的、流于表面的喜欢——真的能支持自己一直走下去吗?

他一向话多,再尴尬的气氛都要没话找话说几句。而如今的沉默竟然是他能找的最合适的回答。

他看见喻文州那双大海般的眼睛起了波澜,狂风掀起的巨浪沉重又压抑,失望如风雨欲来的天空,黑云压下,遮蔽掉最后的阳光。他终于能够确定,喻文州也是喜欢自己的。

只是这份喜欢被拦在层层忧虑之后,失去了应有的光芒。

 

“伤还没有好全,要去休息一下吗?”

体贴如喻文州不会让他感到不适,除了重伤苏醒时意外的冷淡,他对他一向是纵容又关心的,尽管那份关心或许还隐藏着其他意味。

黄少天及时打住乱跑的念头,呐呐道:“我是有点累……”

浑浑噩噩跟在喻文州身后进到旁边的卧室,整洁的布置透露出一股冷清味道,想必房间的主人也很少使用这里。

“睡吧。”喻文州替他拉上窗帘,“景熙已经交代过后续治疗和注意事项,在抓出那伙人之前,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。”

黄少天含糊地应了一声,拉过被子盖住脑袋,做出快速入睡的样子。喻文州的脚步声从窗边慢慢到床前,轻轻为他掖好被角,之后便从房间离开。

房门关闭,黄少天刻意舒展的眉头重新皱起,眼角酸涩意味愈加浓重,鼻腔也涨涨的。他拼命把脸埋进枕头,牙齿紧咬下唇,血腥气混合着咸涩的泪水滴进洁白松软的枕头,留下圆圆的水渍。

发现喻文州骗他时,他没有哭。被炸弹震伤内脏时,他没有哭。甚至刚刚苏醒就被人甩下冷脸,仿若囚禁时,他也没有哭。不但不哭,还要笑,蔑视一个又一个困难阻碍,坚信未来的康庄大道平坦宽阔。

目前为止的二十三年人生,他走得坦坦荡荡自信又从容。Omega又如何,被歧视又怎样,他用成绩挨个打了那些瞧不起他的alpha的脸,作为优秀毕业生居高临下俯视自大的A们。不是没有栽过跟头,可他重新站起时很轻松,拍拍尘土再次上路。他以为世界是优容的,愿望是可以实现的。

直到遇见喻文州。

当喻文州将未来的可能性清晰地摆在眼前,逃避与忽视解决不了问题,他被迫直面现实——单薄的喜欢撑不住需要背负的重担,即便喻文州已经给了他回应,他仍旧做了战场的逃兵。

一面是充满欢乐的家人朋友,一面是倾心交付的恋慕者,想贪心地都抱在怀里,却被告知这是一道单选题。

少年的喜欢就像是夏日的雷雨,猛烈迅疾,来时没有征兆,结束也猝然。

他在爱情的路上栽了个大跟头。除了哭,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。

 

临时扩出来的休息室隔音一般,时有时无的低泣声断断续续持续近半个小时。喻文州靠在门后,心中五味陈杂。他很少有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刻,亦万分后悔曾经亲手安排的糟糕开端。他们本可以拥有更美好的回忆,即便最后不能在一起,等多年后回想起来,仍能够带着一抹笑意。

然而,他真正带给黄少天的,除了从头到尾状似美好的假象,就只有亲手撕开伪装的疼痛。

即便知道那人并不能听到,他依旧对着空气敛眸道歉:“对不起,少天。”

他错得糊涂,十多年的卧底经验让他迷失本心。见过太多沉浸在欲望深壑中的人,习惯了揣摩人心,在黑暗里待得久了,便不再相信阳光是温暖的。曾几何时,他一字一句地阅读属于黄少天的档案,那么干净、那么美好,字里行间满是活泼少年的行迹。那是无数特情人员避之不及的扮演类型,闪耀如斯,是穿行于黑暗之中的人完全无法想象的。或许,只是通读资料,他便对黄少天产生了区别于他人的情愫,如一粒种子在心田生根发芽,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成长为参天大树。

只怪自己太固执,始终不敢面对内心,才让一切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。

只希望一觉醒来的少天能够恢复到从前那样的活泼,嬉笑怒骂亦是鲜活。那些强压着的哽咽声犹如一柄柄尖刀利刃,缓慢凌迟他的心脏。胸口像开了一个大洞,空荡荡的,恒温的室内风吹得他遍体生寒,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,唯有心口的搏动是真实的。每跳一次,便痛一次。他是痛的,可细品之下,还有种诡异的满足。

是啊,这是他该受到的惩罚,那么越痛越好。

 

喻文州重重呼出一口气,智脑闪烁着调查传回的讯息。将繁杂思绪稍作整理,仔细分析起今日突发事件的前因后果。

徐景熙的安全屋是退役前他亲自帮忙选的,一切流程十分隐秘,这几日来往进出也都非常注意,不存在被人跟踪的可能。

景熙并不知道机械臂出问题的事情,对于黄少天,他也仅仅知道是被无辜连累的维护员。作为特情处的退役人员,他有最基本的防范意识,据他说少天醒来后联系过两个人,父母电话没有接通,只有那位学长表达了自己的担心。

会是他吗?

提前两月结束的假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,特情处副处长的权限让他能够调动全联邦绝大多数的机密内容,白鹇终于可以大刀阔斧搜集想要的资料。

吩咐白鹇对那位叫做“徐蓬”的金牌维护员进行深入调查,同时接通肖时钦的通讯,拜托他留意近两个月内军部不寻常的人事调动。

肖时钦在另一头控诉:“军部最近的每一个人事调动都很不寻常,干脆打包全部发给你。”

“重点留意我执行任务期间的调动。”

肖时钦没好气道:“知道了,还有别的吩咐吗?”

“还记得我问过你,除了宿舍和秘书处你在什么地方停留最多。”喻文州故意停顿一下,慢悠悠道,“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肖时钦又气又笑,“行行行,看到老同学的份上,等我消息。”

毁掉安全屋的轨道车,连同车主在内连炸带烧,几乎没有留存有价值的证据。根据现场调查返回的情况来看,保守估计车内加装了不少于三个单位的液体炸弹。如果不是白鹇做日常监控时发现了那辆行踪诡异的轨道车,如果自己那通电话打得再晚一会,如果少天和景熙的动作慢了一步,在被扑灭的火场里用小铲子铲起的碎骨将会更多。一想到黄少天再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,他便不受控制地冷汗直冒,心悸感如影随形,安静搭在桌边的机械手骤然加力,只听“咔嚓”一响,特殊加固过的办公桌被硬生生掰下一角!

碎木渣从指缝中漏下,喻文州悉心将所有可能的残渣收拾干净,以防扎伤房间内的另一个人。

尽管散落的木渣连皮肤的表皮层都不能刺破。

特战系的日常工作还需要他出场,悄无声息地拧开休息间的门,原本盖过头顶的被子因为憋气被扯下,哭过的眼尾晕着一抹红,呼吸声因为鼻塞而变得比平常更大。

喻文州站在床边,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想要为他拨开额前散开的碎发。黑色金属流光一闪而过,像一个讯号,令他猛然惊醒。

急速后退数步,仓皇离开。

而沉睡的人仿佛陷入一场不愉快的梦境,眼眸紧闭,嘴巴微张,像是在呼唤着一个名字。

 

 

—TBC—

事实上,这是篇以感情线为主的文,阴谋阳谋什么的,真的不多……

主要看喻黄谈恋爱(虽然到现在都还没开始),顺便走走不怎么复杂的剧情,看的开心就好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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