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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黄少天神情陡然一变,张佳乐敏锐地察觉到不妥,坐直了身子:“怎么了?”
黄少天迷茫地回头看他:“你记不记得一个叫庄淮的人?”
“庄淮?那是谁?”张佳乐皱了皱眉,埋头苦想,在还如烟海的记忆中翻找许久,最终颓然道,“不认识,我就知道小红楼的负责人叫庄律。”
“啊!庄律!”
面对这人突然的一惊一乍,他不由提起心,紧张地问:“他不是死了吗?你这么激动做什么?”
“我听见有人说庄淮,你说他跟庄律会不会有关系?”
“不会吧!”张佳乐矢口否认,“那也太邪门了。”
“怎么不会,你想想出事的宋琤远和西区宋敬贺,庄律看起来年龄也不大,兴许和庄淮是兄弟。而且,还记得周肖说过的话吗?他说Y1也不是干净的,也有守夜人存在。那有没有这个可能,庄淮就是……”
听到张佳乐表示怀疑,黄少天认真地分析给他听。他现在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,而不是傻乎乎地待在这里等待——没有比等待更没用的事情了。他想要的,想留下的,都要靠自己争取才行。如果在地下时身体情况更好一些,凭他和喻文州联手,魏琛就没必要……
没能留住如兄如父的魏琛,更不想失去未来伴侣。即便知道叶修不会轻率对人做出什么,但,多一刻看不到人,他就多一分的恐惧——那种永远也握不住命运的恐惧。
张佳乐感觉他说的有些道理,态度便软化了:“这事得好好计划一下,擅自调查同僚可是违反规定的重罪。”
黄少天头也不抬,手环拉出的虚拟屏幕大喇喇展现在两人中间。张佳乐目瞪口呆,半晌,无奈的说:“你动作也太快了。”
或许是查到了什么,他飞快地看了他一眼,马不停蹄地拨通张新杰的通讯。摆手让一脸好奇的张佳乐暂时安静,快速和张新杰交流几句,终于确定内心的猜测。
“你查到什么了?”没由来的,张佳乐感觉一阵心慌。
黄少天定定神:“庄淮四年前批准入塔,被分到普通区,精神体是一只奶猫——长不大的那种。鉴于此,他也经常出入医疗中心做相应身体检查和配合实验。”
张佳乐一头雾水:“挺正常的啊。”
“三年前,就在百花外出执行任务的前一天,庄淮在医疗中心待了半天时间,理由是精神体莫名躁动不安。”
张佳乐呼吸一窒,完好的那只手瞬间抓紧被褥:“你是说……他?不,当年出事后全塔调查过很长时间,根本没有发现疑点。”
黄少天示意他继续听。
“当时外出人员的抑制剂还是前一天制作完成,当天配发,是百花出事之后才变成了现用现配。庄淮出现的时间点太刻意了,而且,作为一个常年和医疗中心打交道的病弱向导,塔里做排查的时候肯定不会把重点放在他身上,说不定略问问就过去了。三年前,宋琤远还没有进入Y1,你觉得火种埋在这里的人会是谁?”
三年未能得到的答案,一朝摆在眼前,张佳乐一时怔忪。随即,手环发出刺耳尖鸣,大剂量的抑制剂被直接注入体内。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回病床,紊乱的情绪波动被强行抚平,他不得已大口大口的喘气,以缓解超量注射后带来的恶心感。
“当年凭他一个人就毁了整个百花,这怎么可能啊……”话音未落,已是哽咽不已。
当然不会是一个人。黄少天默默地想,Y1中的老鼠肯定不止两只,不然,西区也不会贸然选择Y1作为突破点。他不清楚两个首席是否发现了奇怪之处,他们和喻文州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,找不见人也联系不上。要不是脑中的结合连接一直存在,几乎要相信他们是跑去荒野地挖坑把人埋了。
他感觉这里头一定有蹊跷。或许喻文州是故意被他们带走,好转入暗处悄悄调查些什么。毕竟两个身处明面的首席稍有动作,很可能被有心之人察觉,从而将漏洞掩盖过去。可如果是这样的话,该死的喻文州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?他都快担心地失去理智了!
等等,失去理智?
终于回忆起自他醒来的所有不合理——为什当着一堆不相干的人告知魏琛的死讯还要收回队长徽章,为什么在他顶撞首席时表现得十分愤怒却不给处置,又为什么在喻文州被强行带离时面上满是担忧,精神触梢传递过来的情绪却坚定而温和。
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场戏,就为了——逼疯自己!
一个因恐惧被剥夺结合向导而发疯的哨兵,做出任何事情都是说得过去的!
喻文州隐于幕后做黑暗中的执剑人,而他,就是那把落在阳光下的剑,斩碎所有隐藏在污垢中的老鼠!
“我明白要做什么了!别问——赶紧养好伤,咱们一起去报仇!”
黄少天夺门而出,不管旁人诧异的目光,心中通透。他是剑,也是诱饵,挑起事端,顺蔓摸瓜,好扯出多年来火种埋入塔的布置。然后,杀他一个酣畅淋漓。
他跑得飞快,面容狰狞,好像处于崩溃的边缘。各处巡逻队接到报警及时拦截,却被一一挑翻,即便冰雨没有开刃,仍旧打得一群人抱头鼠窜。一边打,还一边喊:“叶修!苏沐秋!你们两个滚出来!把喻文州还给我!!!把我的队长还回来——!”
刚经历一场恶斗的白塔又措手不及地陷入到内乱的泥沼中,战斗中心厮杀激烈,有人藏在人群之外偷偷窥伺,神色几番变化之下,逆着人流急匆匆离去。
—TBC—
因为看头号玩家耽误更新不是我的错!!真好看呜呜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