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我有一个小彩蛋。

群门牌号:164136306

【喻黄】《十二时》19

[19]

就在黄少天勤勤恳恳给喻文州整理笔记的时候,黄爸爸和黄妈妈开了一个家庭会议。

关于打架事件的前因后果,学校方面自然要遮丑,只说同学关系不和。黄爸爸和黄妈妈却始终惴惴不安,自家儿子被另一个男孩子看上,企图用强抢民女的手段霸占,对于这个同性恋依旧躲躲藏藏受人歧视的年代来说,实在有些骇人听闻。

黄妈妈在大学任教,先去图书馆借来一堆相关书籍,深入了解同性恋到底是怎么回事,又隐晦地和学校的心理咨询师聊了聊相关话题,总算不像当初那般心惊肉跳。她做这些的初衷,是担心黄少天被这件事吓到,想及时以父母的身份对孩子进行疏导。谁料黄少天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,心心念念的都是喻文州的伤势恢复状况和学习进度,一有空闲就往对面小区跑,简直把家当成了免费旅馆。

黄妈妈以女人的直觉,觉察出些许不太对劲的地方,索性拿出来和黄爸爸讨论一番。

黄爸爸折好报纸,慢条斯理地说:“我觉得,还是静观其变的好。”

“为什么?那万一小天——”

“万一真是,咱们也拗不过,你忘了自己看过的那些事例了?我主要担心啊,小天其实没怎么,如果咱们冒冒失失把人给点透了,让他真的走上那条道,这可怎么办。”

“那你的意思就……不管了?”黄妈妈还是非常焦虑。

黄爸爸安慰道:“你看文州也是好孩子,兴许他们只是单纯的关系好呢。我当年的那些同学,也经常一起住一起吃的,不照样都娶妻生子了嘛。你放宽心,如果真是咱家小子拐带了文州,我怎么觉得还是文州更吃亏呢。”

黄妈妈捂着嘴吃吃笑,显然内心十分赞同老公的话。

这场对话止于“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”的状态,黄少天全然不觉,照样隔三差五往喻文州家跑。喻爸爸和喻妈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,更让黄家父母觉得是自己多虑多思。

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,别人家的孩子喻文州用实力证明“我打架、受伤、请病假,但我还是年级第一”,又一次让企图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惊掉了下巴。领完成绩单,最后一个锁好教室门窗,转身,不出意外地瞧见黄少天半个身子挂在过道栏杆上,百无聊赖地转笔。黑色短袖被蹭上一道白灰,他却浑然不知,继续倚着刚刷了漆的墙柱子。

喻文州按住他肩膀,黄少天一个猛转头,右手指尖的圆珠笔陡然失去平衡,从四层楼高凌空跳下,在中庭的水泥地面摔得四分五裂,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。

“哎我的笔!”

“别动。”

喻文州的声音就落在耳边,轻轻柔柔的,夏日热气一蒸,连笔也不要了,整个耳廓瞬间红的滴血。

“……干什么啊?”

“衣服蹭脏了。”喻文州用另一只手拍去浮尘,顺便弯腰拎起丢在地上的书包,拍了拍书包底。

本来还是耳朵红,这下脸也染上绯色。黄少天接过重新变得干干净净的书包,单肩背着,无意识地揪书包带,非常有忧患意识地想:喻文州那么爱干净,我再这样随便下去,总有一天会因为个人卫生问题跟我疏远的!

于是下决心改一改自己的坏毛病。

并排往停车区走,喻文州问他假期有什么打算。黄少天掰着手头想了想,因为省里搞素质教育,严禁学校假期私自补课。他们作为幸运儿,可以享受到整整两个月的假期,各类补习班兴趣班火了起来,就在进校拿成绩单的时候还收了一大把传单。

“作业肯定得做,可能会上个补习班吧,我英语不太好,其他的……懒得动。那你呢?有什么计划?会不会去个奥赛班什么的,我记得高二是有奥赛名额的。”

“顺其自然吧,我对奥赛没有特别的兴趣。”喻文州淡淡说,“钢琴课应该会安排在暑假,好久没练,手都生疏了。”

黄少天顿时来了兴致:“那你好好练啊,说好要弹给我听的。弹的不好我就假装没听见!”

喻文州促狭地笑笑:“其实就算我弹错,你也听不出来吧。”

“瞎说!我肯定能听出来!”

见喻文州一副“好好好,你怎么说都对”,心中愈发的不服气,大言不惭道:“你不知道吧,你练琴弹错的时候都会偷偷皱鼻子。我只要一看到那个动作,就知道你肯定弹错啦。”

喻文州奇道:“真的?”

“我骗你干什么!”我都恨不得这双眼睛就是录像机,把你弹琴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音符都给录下来,在未来的日子里无限回放。

喻文州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,有点甜,有点软,还有一大捧受宠若惊和不知所措。但他并不讨厌,这种新奇的感受是黄少天带来的,便和主人一样,在他这里享受超高待遇,拥有他无底线的容忍。

两个人推着车向校门口走,郑轩骑着车从后面追来,趁黄少天不注意,伸手在他头上撸了一把,跟撸狗毛似的,惹得黄少天直跳脚。书包一甩窜上车,脚下蹬得飞快,一溜烟儿没了影。单单落下喻文州一个人,无奈地摇头失笑,也骑上车追人去了。

夏日的夕阳下,学生们的影子被拖得又细又长,西边天空尽是火一样的云彩,在婉转蝉鸣声中,显得热烈又奔放。

 

—TBC—

评论(24)
热度(514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三月不识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