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/哨向】《天寒日暖》90
90）
多年后的故地重游，被废弃的校园俨然有了野生公园的雏形，唯独坍塌的小红楼周围依旧寸草不生，土地呈现不自然的红色。黄少天没骨头似的靠在喻文州怀里，一开口，仍对当时的分工耿耿于怀。
喻文州好脾气地听人抱怨，将他脖颈围巾裹紧了些，顺手摸了摸被寒风吹红的鼻尖。
“别捣乱啊你。”黄少天拍开他的手，一时没忍住，抓着那只偏凉的手揣进自己口袋，“你这态度到底有没有认真反省错误。”
那人垂眸不语，表情倒是一本正经，好像真的在检讨似的。可惜瞒天瞒地，瞒不过共享精神图景的哨兵，黄少天冷哼一声，狠狠掐了把口袋里的那只手，趁人倒抽气时，飞快凑到唇边轻轻一碰。
也算打一棒再给个甜枣，情丨趣罢了。
然而，此时此刻，没有人知道分头行动的结果如何。喻文州话音一落，反手将人推开，抢在黄少天冲上来前打开房门。他进来是一套全副武装，如今摘下口罩，苍白的下颌线条凛冽，带着一股毅然决然的坚定。
猝不及防间，黄少天被精神暗示挡了步子，等他扑到门前，那人已经走出数米远，并佯装无意撞上一位举着试剂盒的研究员。
方才的慌乱还未散尽，无辜的研究员愤怒大吼：“你这人走路不睁眼啊，老子辛辛苦苦配好的试剂，你他妈——”声音骤然一顿，转而带上几分疑惑，“哎，等等，你是谁？”
原本有些嘈杂的实验室安静一瞬，喻文州疾走几步，快速绕开拦路的人，挥手扫落一排空试管。
“哗啦”一声，碎片炸了满地，有人当机立断拍下报警器，蜂鸣声从天灵盖直刺而下，震得人灵魂都要不稳。他故作慌乱地抬头望向声源，手心落下一枚烟雾弹，刺鼻浓雾冲天而起，立刻熏得毫无防备的众人咳嗽不已。只是烟雾蔓延再快也需要时间，那些尚未波及的研究员指着烟雾中心尖叫：“有人闯进来了！抓住他！”
这一声尖叫黄少天听得无比清晰，即便他有再多不安不满，此刻也不能表露一分。喻文州用自己做诱饵为他创造机会，任何犹豫都只会让努力付之东流。连通与张佳乐的通讯，冷静道：“帮我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，我要去拿催化剂。”
张佳乐点头，一面通过电子眼建立的模型指引人行动，一面侵入内部安保系统，与层层警报斗智斗勇。被人按响的警报自然也传到他这里，忙得焦头烂额的他无暇顾及，幸好孙哲平出手迅速，将向外发出的求援信号拦截。
“喻文州掐掉了通信！你们两个在搞什么！”
黄少天侧身避过一个五人小队，在最后一人擦肩而过时，并掌为刀，狠狠砍上后颈！
疾跑的人并未发觉同伴少了一个，依旧朝着混乱中心跑去。走廊涌入越来越多的人，他不得不见缝插针，朝人流的相反方向艰难移动，还要防备被人看到正脸。随手扯过一名匆匆而过的研究员，借着嘈杂环境的掩护，压着声音问：“外面出了什么事？所长呢？”
那人亦是一脸慌乱：“有人闯进来了，所长还在配药，我正要去叫他。”
“别急，我和你一起。能跑到这里的人肯定不止一个，咱俩互相照应着。”
大约是黄少天的语气足够镇定，那人欣然同意，继续拔腿快跑。黄少天落后他半步，一面忧心喻文州的状况，一面拐弯抹角套话：“警报响了这么久，保安呢？”
那人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别提了，好几个人抓不住那一个，我看八成是哨兵。”
“不会吧？”他故意夸大口气，“要是哨兵，城里的警报早该响了，之前咱们可没听到一丁点动静。”
男人说：“城里的警报有什么用，这里出了那么多哨兵，不也一个没响。那都是糊弄老实人的。”
跟着这人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所长办公室，男人还没刷卡，滑门已然向两侧分开。
黄少天微微侧身，听到耳边属于那位桃花眼先生的声音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有外人混进来了。”跑得气喘吁吁的研究员说，“我过来前已经撂倒了三个保安。”
男人眸光一沉，冷声道：“一群废物！”
黄少天配合着打了个哆嗦，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。男人似乎见惯了有人在自己面前头也不敢抬，并未多注意他，而是转头对屋内的人说：“你先留在这里，我去外面看看情况。”
说着，他抓起还没缓过劲的研究员原路返回，黄少天做了个跟随的动作，却是在人跑开后退了回来，一个滑铲赶在滑门关闭前抢入房间。
门一关，仿佛是两个世界。黄少天被突然变亮的光线刺得动作一顿，紧接着，多年来练就的警觉令他纵身向一侧扑倒，几乎就在同时，一枚子弹撞入刚刚所在的地方。
开枪的人绝对经过训练，令他几乎没有停顿的空隙。然而枪再快，也快不过他的动作，几次闪躲之后，开枪之人渐渐乱了心绪，准头下降，黄少天单手撑地，好似因为筋疲力尽打了个趔趄，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，仿佛势在必得，手指快速扣下扳机。
就是现在！
双足骤然发力，在狭窄的操作台间跑出一个“Z”字路线，快得出现残影。持枪的人忽然觉得眼前一花，视野中再也找不到方才的身影，尽管身体保护机制让她在极短时间后退数步，然而，裸露的脖子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扼住，准确按在最要命的地方。
手腕一麻，手枪掉落地板。一只脚从身后伸出，轻轻一踢，便是令人绝望的距离。
许芃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，她拼命稳住声音，未被控制的手悄悄摸向白大褂的口袋，那里还有一支强效麻醉剂。
她快，有人比她更快，黄少天手指一勾，轻轻巧巧绝了许芃的希望，他看向实验台摆了上下两排的注射剂，故意说道：“这位小姐姐，你告诉我，哪只是五号催化剂的成品？”
—TBC—
天天撩小姐姐啦。嘘，大家小点声，千万不要告诉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