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不识

我有一个小彩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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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/哨向】《天寒日暖》88

* 本章有部分双花内容,已打tag


88)

 

来人一袭黑衣,左半张脸爬满扭曲丑陋的疤痕,蛛网一样延伸至衣领下。他就站在窗边,窗户开了一半,寒风裹着零星雪花争先恐后灌进房间。温度骤然下降,张佳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,像是冷着了,同时抽了抽鼻子。

 

孙哲平一言不发,沉默着将窗户关好。中央空调重新运作起来,暖风扑到脸上,吹得人脑袋恍惚不已。

 

现实?还是幻境?张佳乐分不清。仅仅是站着就消耗掉他的全部精力,大脑像罢工似的彻底停摆,视线一落到那人恐怖的伤疤上,便再也无法离开。他不受控制地想,这些伤,一定很疼吧?在最难熬的时候,有没有想起过什么人,什么事?有没有……想过被扔出火海的我?

 

胸膛中跃动的心脏难受得如火烧油煎,好似全身上下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这一处。血液疯狂涌入,不堪重负,每一次跳动都像在爆炸的边缘,也许下一秒,就能炸出个热血沸腾的大烟花。

 

无言的对视长达三十秒,或者更久,终于有人迈出第一步。孙哲平眉峰高耸,眼底漫上鲜红血丝。他走得克制又稳妥,每一步的距离仿佛被精心丈量过。隐忍的呼吸声彼此交缠,对于常人而言不易捕捉的音量,却像擂鼓一般撞入耳中。几步的距离,他站到了张佳乐面前,一低头,就能看到那颗卡在双眼皮褶皱中的浅淡小痣。三年时光飞一般从两人中间掠过,仿佛他们只是分开吃了个午饭,在回训练室的路上重逢,思念来不及疯长,便已然被人妥帖安抚。

 

一声叹息轻飘飘落在耳畔,下一瞬,脸颊多了道温暖的触感,常年握枪的指腹带着粗糙的茧子,刮过脸皮时带来轻微刺痛。力道足够轻,却依旧显得无措,孙哲平像被打败了似的,大手按住他的后脑,不等用力,那人便顺从地抵在他肩窝。

 

“别哭了。”

 

越是强撑坚强的人,越是抵不过这样干巴巴,但绝对发自内心的安慰。一瞬间,滔天巨浪般的委屈从头顶砸下,砸得他忘记了时间地点,原本拴在脚上,将他不停往下拽的那些责任、担当、悲痛,统统一截救命木头,而他只能紧紧抓着目之可及的唯一浮木,嚎啕大哭。

 

一边哭,一边断断续续地说:“你他妈……还活着啊……”

 

等他彻底平复心情,时间仅仅过去不到两分钟。剧烈的情绪波动消耗掉大量体力,孙哲平撑着他坐回椅子里,松开手时,极其自然地在后背拍了拍。

 

说话还带着鼻音,不过思路已经恢复清明: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
 

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最好时机,孙哲平按捺下汹涌澎湃的心绪,缓声道:“这里的负责人说有外人混进来,清理任务被分配给蜂鸟。恰好我在附近,听说后担心是塔里的人来调查内幕,就先一步过来了。”

 

张佳乐捏捏鼻梁,发愁地说:“也就是说,后面还有大队人马要来‘清理垃圾’?”

 

“嗯,最多再有二十分钟。”

 

“啧,真麻烦。”

 

他打开内网通讯,在刺啦不断的电流声中对喻文州说:“蜂鸟派人过来了,最晚二十分钟后,你们必须出来。追兵来了我能再拖一阵,但是,千万别被人包了饺子。”

 

听完张佳乐的话,喻文州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医疗舱,一具具光丨裸的身体浸泡在不知名的营养液中,身上插满粗细不同的管子,与之连接的面板则时刻监测这些人的身体数据。黄少天检查完离自己最近的面板,对他打了个手势——是刚觉醒的哨兵。

 

五十个医疗舱,五十名被注射催化剂的觉醒哨兵,喻文州站在这群沉睡的人中,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。

 

刚刚进来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,他们讨论着新一批原材料的加工分配情况,就像讨论中午吃了什么一样自然,丝毫不觉得拿普通人做实验改造是多么反人类的事情。

 

“喻文州,你来看这里。”

 

黄少天站在面板前,将标签中的一行小字指给他看:“这几个实验编号的最前面都有个希腊数字五,靠墙的两个是四,你觉得这是指什么?”

 

一看到数字,喻文州立刻想起喻川口信中关于“第四代催化剂”的内容:“或许他们注射了不同的催化剂,第四代和第五代。”

 

尽管是猜测,他却无端坚信事实一定如此。甚至,一个翻盘的计划立刻在脑海中形成。

 

“少天,”他向人招招手,“我有一个计划。”

 

听喻文州说完计划内容,张佳乐立刻大声反对:“你疯了!那群研究员就在房间里面,你还去要抢什么第五代催化剂,是要把自己往枪口上送吗!”见那人没有反应,他又冲黄少天后,“黄少天!你他妈也疯了是不是!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回来!”

 

“我父亲不会只留一句口信提醒,拐杖中的分子式我交给张组长验证,确实是催化剂的构型。我想,父亲应该是拿到了第四代催化剂的成品。催化剂不是感冒药,两三年的时间最多更新一代,如果我们能拿到最新的样本,今后对阵这些人造哨兵们,也能多一手准备。”

 

听起来很有道理,但张佳乐还是被这两人的大胆气到肝疼,忍不住道:“孙哲平,你来劝他,我说不过了!”

 

听到这个名字,喻文州颇有些意外,但还是争分夺秒和人开了个玩笑:“好久不见,兀鹫先生。”

 

孙哲平冷淡回应:“你好,雨燕。”

 

“卧槽你们还叙起旧来了?”

 

孙哲平在控制台输入更多指令,屏幕跳出一个朔方市的地图,数个红点正在地图上向医科大的方向移动。

 

“还有十六分钟,蜂鸟手下的人就会赶到。”无视张佳乐气成河豚的怒火,孙哲平以他一贯不起波澜的语气说,“我无法公开出面,最多能再为你们争取十分钟,想要撤离就必须在朔方当地的警力到来之前结束战斗。”

 

张佳乐狠狠瞪他一眼,冷冷道:“十五分钟。”

 

孙哲平转头看他,恍惚间感觉回到了三年前,这人总是自认被低估战斗力。“是我低估你了。”他向人伸出手。

 

“哼。”

 

一掌拍掉。

 

黄少天将智脑连上暗门隐藏的电路,偷偷瞥了眼喻文州的侧脸,冷不丁道:“今年二月十三号过年。”

 

“?”

 

“还有三天。”

 

喻文州以为他想要新年礼物,立刻表明态度:“我早准备好了,回白塔给你。”

 

黄少天顿感失落,心里又涌起一些小得意,心想:这呆子,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。

 

 

—TBC—

乐乐想了八十多章的抱抱终于到手,长舒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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