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/哨向】《天寒日暖》76
76）
再一次登上那艘小型飞行器，黄少天及时堵上喻文州的嘴，好叫这个自带乌鸦嘴属性的人自觉些。只是，大约是选错了方式，待他被亲的气喘不已、浑身发软后，喻文州施施然坐到驾驶座，发动飞行器，直冲入万米高空。
黄少天扁扁嘴，脸上还带了点意犹未尽，假意痛悔道：“唉，美色误人啊。”
喻文州腾出手摸摸他：“可以再睡会。”
“不了，信息素补得太多，有点兴奋。不如说说接下来的行动计划，好让我心里有个底。”
喻文州设置好自动驾驶，道：“在我被蜂鸟带走后，他曾想带人来搜我家，只是碍于白塔在这边的布置，迟迟不敢动手。所以我想，家里或许会有些关于鹰隼计划的线索。若是没有，我们就去朔方市的中心银行，我父母在那里有一个保险柜，没准会有收获。”
他的视线落在飞行器外，万里无云，冬日阳光显得无比炙热。在这个高度，不再有飞鸟的踪迹，落了雪的山峦温柔地匍匐在脚下，连绵不绝。那雪仿佛如掺了星辰的锦缎，被阳光拂过，便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“若是两个地方都没有呢？”黄少天问。
“一定会有的。”喻文州微微摇头，不知是在回答他，还是说与自己听。
黄少天顿了顿，忽然发现一个问题，方才喻文州说，他们要进朔方市中心银行？他隔着衣服摸了摸冰凉的手环，担忧地问：“我们没有通行证，怎么进市区？”
对于这个问题，喻文州看起来毫不在意，眼尾划过一丝狡黠意味。他翻开衣袖，不知使了什么办法调出手环的后台界面，指着万千代码中的其中一行解释说：“还记得我当初被带走时，周队长报告手环信号消失的事么？蜂鸟的手下编写了一种代码，植入后可以暂时屏蔽信号。当然，这个代码只在某些特定城市及其周边可以用，其中就有朔方市。”
黄少天心中一惊：“朔方市有人和蜂鸟勾结？！”
“可以肯定，是的。朔方市有人更改了他们的防护代码，使得蜂鸟手下哨兵向导在进入市区时不会引发警报。当初跟踪我们的那个哨兵，就是利用这项技术才隐匿在人群中不被发现。”
“那些追击我们的人，也是蜂鸟派出的？”
喻文州神色严峻，闻言蹙眉：“就我所掌握的线索来看，他们不是蜂鸟的人。”
“那就是第三方势力？他们想方设法，不惜在市区开火暴露身份也要阻止我们拿走骨石。而你最后被蜂鸟控制，应他的要求将骨石带走。这么看来蜂鸟所代表的西区势力和第三方是敌对的？反正至少暂时不是联盟，这倒也算是件好事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。”
“大概吧。但是蜂鸟此人，心思深沉，孙哲平队长没有给我更明确的信息，想来他也不确定蜂鸟在整个事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。我总觉得，像那样一个人物，为西区扩张势力而死心塌地工作十年，总是有些说不过去。”
“叔叔阿姨认识蜂鸟吗？”
喻文州含笑望了他一眼，道：“黑市榜上常年占据前两位的猎人，要说他们毫无交集，我是不信的。只不过当年年纪小，这些事情都被他们瞒着。而等我懂事之后，父母已经是隐退状态，更对之前接过的任务讳莫如深。所以，他们是否曾有过接触，彼此之间是什么态度，这些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停顿片刻，又困惑得补充一句：“总有种预感，这次被搅在浑水中的三个势力，恐怕是要各自为战了。”
飞行器照旧停在院外，这次，院门前站了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人，曾经高大的身材变得瘦弱不堪，唯一双黑眸依旧锐利，杀意逼人。他拄着拐棍，全神戒备地盯着缓缓降落的飞行器，颤巍巍掏出一把手枪。
寒风肆虐，院旁的老树都被吹得左右摇晃。但那只握枪的手非常稳，正对驾驶室中的黄少天。隔着防护膜，也能感受到一股被鲜血染过的杀气。喻文州示意他稍等片刻，自己先行开启舱门。
“张伯，是我。”
老人恍惚一瞬，立刻将枪收起，上前一步：“是小文州？你逃出来了？”
“对，是里面的那人救了我。”喻文州朝黄少天的方向一指，侧身扶住老人。张伯皱着眉捏捏他的耳朵，又把人手心翻开来检查一阵，最后幽幽叹了口气：“你还是觉醒了。”
“对，是向导。”
“精神力多少？”
“266.”喻文州并不回避这个话题，自嘲道，“跟我母亲比，太低了些。”
张伯拍拍他的手背，宽慰道：“你是他们的儿子，必然有过人之处，不要妄自菲薄。”
喻文州虚心听了，张伯撤去之前的凛冽气势，对他道：“让里头的那小子下来给我看看。”
不用喻文州招呼，黄少天拉开舱门跳下，快步跑到老人面前，立正行礼。
“差强人意。”
上上下下把人打量许久，张伯才扔下这四个字，嫌弃之情直冲天际。
黄少天依旧神情肃然，对老人的略显刻薄的评价没有丝毫意见。事实上，从看到这人的时候起，他仿佛能感受到这名迟暮老兵曾经的辉煌。那是一种刻在骨头、流淌在血液中的气息，蛮横地冲向对他而言的黄毛小儿。滚过刀山，趟过血海，即便力量不再，甚至步履蹒跚，依旧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。
喻文州曾说邻居是普通的失能哨兵，黄少天却想，这恐怕是老人刻意的隐瞒。
他是背负着秘密守在这里，就像护卫圣地的最后一名警卫。
“去我家坐坐。”张伯不再理他，转身拉着喻文州向另一间小院走去。
喻文州面带犹疑：“张伯，我是回来找东西的，不如等会再去？”
张伯转头，一双鹰眸扫过二人，竟看得人头皮发麻。良久，他淡淡道：“我知道你想找什么，跟我来。”
—TBC—
跳过的车以后补，咱们先走剧情哈~
